视线梭巡在兄妹二人间须臾,谌降意味深长地眯眼,“我不叫哥,叫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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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桥干咳两声,转移话题:“晚晚,你同学啊?都住昆梧吗晚上还一起回来?”
虽然宋惊晚的父母不常管她但亲哥哥时不时会来查岗,宋桥比她大四岁,刚工作,潮男的脸老妈子的心,最爱问东问西,宋惊晚直说了:“邻居......也是同桌,他叫谌降,就是我跟你提过的那个谁。”
她有意模糊外号,没成想宋桥灵光乍闪,全暴露出来,“哦!是不是那个排名老要压你一头,你说他上辈子肯定是个漂亮笨蛋小受的那个谁?”
好嘛。
宋惊晚两眼一黑。
谌降阴恻恻地呵笑两声。
上楼,她把哥哥拽进家,对着谌降说了句明天见,接着“啪”地关上门,如释重负。宋桥问起近况,女孩一瘸一拐地走到中岛台喝水,概括得言简意赅:“没死,活得不错,今天打球崴了脚,小事。”
“我这周出差,刚好留下照顾你几天,之后放学我来接你。对了,同桌挺帅的,他在你们学校应该不缺人追吧。”
“你妹妹我也不赖好么,跟他五五开。”宋惊晚喝饱水,累得瘫在沙发。
宋桥若有所思地沉吟几许。
“那他追你么?”
眼皮狠狠一跳,“怎么可能?我跟他没关系,有也是全方位的竞争关系,你少乱点鸳鸯谱。”
宋桥一脸的看破不说破,“我还不知道你?嘴巴比金刚石都硬,你极力撇清的事肯定有猫腻,不会已经处上了吧......”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操心和歪到外太空的臆想,宋惊晚只好撂话:
“没有,他有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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谌降浑然不知自己被安上个假女朋友。
他冲完澡,搭了件棉质睡衣外套,松松敞着,踱步到书桌写笔记。室内静谧,温白的灯光洒落在少年手背、腕骨,片刻,他抬掌按在后颈的棘突,眺望落地窗外的夜景。
还是静不下心。
似有若无的绵软触感仍在萦绕,脑海里的几帧画面犹如放映电影来来回回地重播、不断清晰像素,他有些头疼地揉搓脖颈,试图洗刷掉某些不正常的悸动。
无果,她占据了整个大脑。
谌降熄了灯,躺在床上,外面高楼建筑的光透过窗户隐隐绰绰地蔓延向天花板,仿佛织就绮丽的梦境,他睡不着,那种感觉愈发强烈,折腾得自己起身。
药箱里有治疗外伤的膏药,他找出来拿在手里,开始编述见她的借口。
题册翻来覆去终于挑出道绝世难题,他特意想了两种解法,另一种装作不知道,发给她去解,但手机攥在掌心转来转去,始终停留在聊天框界面。
第二天,宋惊晚难得提前十几分钟到学校,没料想谌降比自己更早,正了无生息地趴在课桌补觉,脸埋得严实,只能看见他神似漫画男主碎盖的黑发,有几根毛还翘起来,却没了往日的气焰,变得软蔫蔫的,像大只垂耳兔。
宋惊晚戳了戳他,再戳了戳他,等着瞧好戏。男生有气无力地侧了侧脑袋,从臂弯里露出只眼睛,半耷着、没啥光,显得挺冷挺凌厉,她问:“你昨晚失眠了?”
笑嘻嘻的根本不是正儿八经的关心,谌降侧了回去,没搭理。她似乎在思忖他失眠的原因,昨天发生了什么吗......
想了两秒就不想,因为宋惊晚记起来早课要默写语文古诗,她得赶紧先抱抱佛脚,背到一半扭头,发现谌降竟然凉飕飕地盯着自己,眼神几分哀怨,“你给许冕讲题能那么耐心,对我怎么连他的零点零一耐心都没有?”
宋惊晚一时哑口:“那你,那你没睡好不就是因为......因为......”
他等着她说。
说啊,你一不小心的脚滑,一不小心的摔抱,害得人胡思乱想、夜不能寐。我昨晚刷了三张卷子,冲了三次澡,才勉强忘掉感觉,你不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不过也不用知道太多,最起码得有点点意识到——
我就是因为你失眠。
“肯定是你昨晚通宵复习,准备在今天的物理公开课大显神通,让老师都表扬你让大家都崇拜你,美滋滋地碾压我对吧。”她瘪了瘪嘴,大发善心般,“行了行了我会让让你的,随你出风头,算是对你失眠的赔罪,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