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就内向,肯定要怯场,咱们别浪费时间了。”
“靠!看他这样,感觉我也行......”
许多人窃窃私语。
许冕拭了拭冷汗,恍惚感觉右臂被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令自己清醒不少。宋惊晚侧视着他:“放松,你不用去看别人听别人,也不要在意别人是否关注你,你可以把跑道想象成舞台,一旦登台就不可以胆怯也没有回头路走,要做的要想的只有尽力完成表演,至于成功度,不是已经站到台上该考虑的,能完美地谢幕也是一种成功。”
她说了句加油便转眼直视前方,融融日光下,女生侧脸清秀,高马尾飒爽干净,许冕望着她愣怔片刻,才呆呆地扭头。
他张了张口刚想说话,猛然眼前一黑,像老旧电视机所呈现出的雪花屏幕,针尖点刺的麻痹痛感毫无征兆地侵袭尾椎骨,使自己不受控地向前栽倒。余光瞥见宋惊晚立马来扶他,但有人比她反应还快,许冕倒进谌降怀里。
可恶,差点是宋惊晚抱他了。
这样想着,许冕昏过去。
几个吃瓜同学吓死,以为许冕是听见了他们背后说的小话气昏过去,纷纷手忙脚乱来搀扶。校医检查表示他应该犯了低血糖,打点葡萄糖就没事了,五六分钟后少年悠悠转醒,抱歉道:“对不起班长,对不起大家,我拖累进度了。”
众人拱手说没事没事。
“我觉得我的性格可能不适合登上大型场合,所以举牌的名额我自愿放弃,谢谢大家的包涵......也谢谢宋、宋惊晚的鼓励,我会再好好打磨打磨自己。”他的眼光朝宋惊晚那儿瞟,“那个,大家去排练吧,我还有些话想单独...单独跟惊晚说。”
大部分同学都走得很痛快,陈熠边走眼神边在二人间梭巡,快八卦出火星子,谌降也转身,跟着他们心不在焉地出去。
其实单独聊的话除了谢谢还是谢谢,许冕除了问题目,在与女孩聊天方面可谓一窍不通,大写的憨憨直男,后来他们甚至还真的聊了道化学题。
宋惊晚没觉得聊了很长时间,顶多四五分钟吧,她和许冕讨论那道化学题正起劲,谌降不知什么时候鬼一样地站在自己身侧。
他手里握着张门禁卡,垂眼,唇线绷得平,没了往日不正经的懒劲。这幅冷淡样子宋惊晚还挺怵,但转念一想我干什么了我怵个头,仰头瞪回去。
谌降丢给她门禁卡,语气简扼:“今晚回家帮我喂猫。”
有病么?
他说完就走,特拽特潇洒,留下宋惊晚懵懵地捧着卡,同样懵的还有许冕,不确定地询问:“你们住在一起?”
宋惊晚摇头,被迫承认:“我和他是邻居。”
对方哦了一声,“你经常去谌降家吗?感觉你们在学校外还挺熟的。”
宋惊晚隐隐约约察觉到谌降突然脑子短路丢给她门禁卡的目的,“我偶尔去,去抓花栗鼠......反正跟他不熟,也从来没去喂过他的猫。”
女孩说的都是实话,但无奈去他家里抓花栗鼠的理由太牵强,许冕更愿意相信喂猫的说辞,神情若有所思。
宋惊晚离开医务室后打算找谌降,顺便把门禁卡狠狠摔他脸上,说自己造谣造谣,他才是最会造谣的。不过不用找,她一踏出门槛便看见医务室右边墙角背对的蹲着个人,用她的话形容就是大大一团,因为个子高,长手长腿的缩着很是可怜,拎根树枝在地上画圈。
嘴角颤了颤,想笑,宋惊晚踩着鞋在地上碾了两声,动静吸引人回头。看见是她,谌降扔了树枝,拍掉手上的灰尘,又恢复蔫欠的样子,插着兜,宋惊晚还给他门禁卡,“猫你自己喂。”
男生挑了挑眉没说什么,宋惊晚撞开他的胳膊走过去,手腕却在经过时倏地被箍住,“聊这么久?他在跟你表白么。”
“是的话我在里面那么久说明我俩早成了。”她想挣脱,挣不开,“牛一样的力气留着去举牌,松手!”
谌降稍稍卸了点力,笑:“原来是打赌输了在生气。”
“有本事别放,就这样牵着回教室。”
“不是不行。”
宋惊晚无语,干脆不跟他作无用功,“就算许冕在跟我表白也关你什么事?突然闯进来莫名其妙地叫我去你家喂猫,你生怕他不会误会是不是?我说你在吃.......”
C的口型已经出来,但她不说了。
“吃什么。”谌降笑得像狐狸。
没下文,她转移话题说你牵够没有。适时,远处的拐角过来个短发女生,冲宋惊晚打招呼:“晚晚。”
两人都偏头去看,章萤气喘吁吁地跑到宋惊晚身边,眼睛晶亮,亲昵地挽她的手,可宋惊晚总觉得,对方的目光总似有若无的、刻意的黏在谌降身上,表面带怯,但实际赤/裸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