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祁漾一时间有些恍惚,上一次来的时候,她们两个人感情还算不错,潭简言吃饭的时候偶尔还会耍赖牵她的手。
周祁漾目光看向潭简言清洗完碗筷后搁置在餐桌上的手,明明也就几个月没见,居然就有了生疏感。
潭简言注意到她的眼神,嘴角忍不住露出些笑。
她知道周祁漾为什么看她,之前有一次吃饭的时候,也是这家餐厅,她们都是牵着手一起吃饭的。
“要牵吗?”
潭简言白净的手从餐桌上挪到了她面前,她的手好看,白净修长,一看就是那种养尊处优的富贵手。
周祁漾突然有些觉得好笑,包厢里已经没了外人,但对方还是一副粉饰太平的模样,难道她是忘记了,她们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闹的有多难堪了吗?
于是她眉头抬了抬,有些无语地看向对方:“潭简言,你是忘记了我们上一次见面的事情了吗?”
潭简言脸上的笑收了些,多了些局促,大概没想到周祁漾会直接发难。
但周祁漾没有和她继续拉扯的意思,语气间很是直截了当:“去爬山那天,我们闹的不欢而散...你不会忘了吧?”
潭简言之前伸出的手有些僵直,空落落地悬浮在空气里,她当然没忘,只不过....她以为最起码在外面的时候,周祁漾不会让她难堪的。
可周祁漾没再留情面,她脸色有些冷,语气也很是无情:“其实...我都以为我们已经分手了,毕竟我们也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联系了....”
“没有!”
潭简言反应很大,只见她有些难耐的皱了皱眉,表情看着有些痛苦,她很不喜欢周祁漾刚刚说的话。
于是她再一次否认道:“我们没有分手。”说到最后她眼神甚至到些固执的意味。
周祁漾很是不解的歪歪头,不明白她为什么反应那么大。
“纠结这个有什么意义吗?”
谁家情侣几个月不联系的,再说她们这种情况,分和不分又有什么区别呢。
潭简言不喜欢她现在的这个表情,这种无奈不解的表情会显得她刚刚的坚持很可笑。
这几个月里,其实她好几次都想过去联系周祁漾,有时候甚至人都到对方家楼下了,可是临到头了,她害怕地退缩。
她有些害怕见面,她怕见了面,对方会直接和自己说分手。
她不想分手。
如果周祁漾和她分手的话,她真的会奔溃的。
潭简言的眼眸神色暗了暗,看起来好像真的很难过的样子,周祁漾从没见她这样过,整个人看起来都像是要碎了一样。
周祁漾耷拉下眼,有些不忍多看,心里甚至有些动摇,她不想再多说话刺激对方,可有些话还是要说清楚的。
“其实我这段时间里,也陆陆续续想了很多,我们之前的关系,好像一直就没对等过。”
周祁漾叹了口气,有些烦恼:“你知道的,我不懂爱人,也不会爱人...有时候我觉得和你谈恋爱很高兴,和你在一起很有趣。但有时候我又觉得...也就这样。”
她目光有些抱歉的看向对方:“不知道你能不能听懂我的意思,我是想说,对我来说,爱情从来不是必需品。”
这段时间,她和潭简言彻底的失去了联系,一开始确实偶尔的会想起,但更多的还是放松,可能还是习惯了。
周祁漾已经习惯一个人了,在她二十年的漫长岁月里,比起和其他人发生的亲密接触,独处才是属于她的常态。
她不被需要,久而久之,她自己也已经习惯了这种不被需要的状态了,有些事情一旦习惯,确实会有依赖性。
潭简言对她的好感,对她的喜欢,就像是被装在玻璃球里的梦幻城堡。
手指翻转时,无数的漂亮的小亮片会从城堡的上空洋洋洒洒的飘落,好漂亮,好绚烂,好美好。
一开始周祁漾确实是会被反反复复的吸引,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的翻转手里的水晶球。
但随着翻转次数的增加,华丽的城堡、绚烂的场景,追究是会看腻乏味的。
周祁漾不想承认,但也不得不承认,可能孤独终老才是她这种人应该有的结局。
像她这样的人,不管是亲情还是爱情,她都不配得到,即使偶尔被幸运关顾,她也留不住,或许她也不想留住。
潭简言垂在一旁的手早已经握紧,语气有些哽咽祈求,她胡乱的摇头打断对方的话:“不是的,你...你只是生病了。”
她倏地抬起头,目光直视周祁漾,眼神接近于执拗:“我知道,你是喜欢我的,你只是生病了。”
周祁漾被她那犹如饿狼般的眼神盯着,心猛地跳了跳。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感觉潭简言的状态有些不对劲。
周祁漾的目光下移,注意到她紧握的手,一瞬间,不好的念头在她心里划过,她忍不住惊呼对方的名字。
“潭简言!”
随着这声惊呼,周祁漾快速的去抓对方垂在一边的手,只见那只手紧握着靠在裤腿旁,她的拳头紧紧捏着,因为过于用力,周圈都隐隐泛白。
周祁漾着急的把她紧握的拳头掰开,只见白嫩的掌心摊开后,里面赫然一片通红,有几处都地方都已经破皮了。
周祁漾一时间都有些被惊到,这是得下多大的力气,才能把自己的手心弄成这样。
“你疯了?”
周祁漾语气很重的质问对方。
她是真的生气了,只见她有些慌张的从座位上起身,想出门问问店家有没有小药箱可以帮忙包扎一下。
但潭简言误以为周祁漾是想走,于是她很是着急的把对方拉住。
“别走。”
潭简言用受伤的手牢牢的牵制住周祁漾,她的力气很大,周祁漾被她抓的动弹不得,可她的语气固执又虚弱。
“算我求你了,周祁漾,算我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