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队长~没~必~要~害羞哦~你的手术都是唐医生做的呢!”
这边的两人自动屏蔽噪音。
“不介意……我的手不方便,不用喊别人了。”
许逍一本正经地扯谎。
唐鸢没拆穿他,纤白的手指捏着温度计甩了甩,另一只手扶着许逍的肩膀,似是怕他再次应激给自己脑袋撞的邦邦响。
“37.7,低烧。许队长昨晚去阳台抽烟了?”
唐鸢眉头微微蹙起,似乎有点生气,却也没看许逍,顾自将温度计收起来,拿出笔在本子上开了药让身后的学生送去护士站。
许逍又是不说话,唐鸢给了他一个“你自己体会”的眼神,两人的视线才刚撞在一起,许逍就吸了吸鼻子将视线移开。
“我们值班的小护士刚毕业不敢劝你,但我作为你的主治医生有必要嘱咐你。晚上风大尽量不要出去,很容易感冒。烟以后也还是少抽一点,对你的身体不好。”
许逍是上了警校后才开始抽烟的,那时候他憋着一口气想拿最好的成绩,但训练压力大,他心里又乱,渐渐就习惯了用烟草来缓解情绪。
“嗯,知道了。”
唐鸢对他的表现相当满意,但心里也明白戒烟很难,全当是他混说给自己这个医生一个面子。
“把上衣扣子解开,我看一下伤口,听一下心律。”
许逍这次倒是乖乖配合,只是他一只胳膊打了石膏动弹不得,偏这病号服又过于宽松,他左手解扣子的动作倒显得很笨拙,解了半天也没解开几个。
唐鸢看不下去,将病例放在一边。
“你拽一下衣服,我帮你解开。”
许逍乖乖听话。
唐鸢今天素颜,白皙的脸看不出一点瑕疵,她只扎了一个简单的马尾,额前的碎发无意扫过许逍的脸。
许逍感觉有些痒,却整个人如同被冻住一般,动也不敢动,只不动声色地看着面前人忙活。
这时身后拿着配药单的小护士闯进来,却不知是看到了什么神奇的借位角度,忽然哑了声,瞪着大眼又退了出去…
“大发!这么甜不要命了!”
“她俩指定是谈了!”
“偶么!偶么!甜甜的恋爱什么时候轮到我!”
护士站充满了快活的氛围……
唐鸢查完房后,病房内便响起了周哲此起彼伏的哀嚎,门外的小警察默默将门带上假装无事发生。
许逍正气周哲这小子混说,差点害他们两个人一起被打包赶出院,那边电话就响了,一看来电是【姑姑】,这才饶过周哲起身去病房内的卫生间接。
“姑姑…”
“租房的事都办妥了,你老实和我说,是不是看上人家了,我听说人在中心医院上班呢。工作好,长得那么俊,还特别有礼貌,我看了就喜欢的不行,什么时候领回来给你姑父见见啊,他这些年都愁死了。”
许芬华女士窝在沙发上打毛线,一旁戴着老花镜看报纸的老李头听了这内容也忍不住竖起耳朵。
他这几年从部队上面退下来,最愁的就是许逍这孩子的终身大事。许逍母亲走的早,父亲后来又殉了职,打眼望一圈下来也就他这个做姑父、姑姑的能看着操持操持。
可这孩子性格轴的很,相一次亲黄一次,每次都把人家姑娘气得到处告状,害得他那群老战友都不敢把自己闺女介绍过来,许逍也就一路晾到了现在,再过几年怕是更要愁死他。
许逍乖乖听着电话那头的唠叨,等许芬华唠叨累了才插上一句。
“没有谈,只是一个朋友……没和她说我的事吧。”
许逍抬眼瞥了眼门外头听的影子,揉了揉太阳穴,将洗手台的水开到最大。
“哎呦你交代姑姑的事还不放心啊?没说没说,人家还不知道是你张罗的…”
“我这边队里还有事,就先挂了。”
许逍怕那边又催自己相亲忙把电话挂了。两个老人听着电话里传出的忙音倒是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
“这孩子,工作再忙也不能忘了终身大事啊。”
老李将报纸抖的哗哗响,看似不经意问:“哪个姑娘啊,怎么没听你说起过。”
“害,前两天逍儿找我,说要把家里留的房子租出去一套,帮他一个什么朋友救急,但又不让我告诉人家,我还寻思说怪事呢?结果签约时是个姑娘。”
“锦府花园那个?”
“嗯,那个朝阳的……啧!你别说,那姑娘还真挺合我眼缘的,又是医生…”
老李没好气的哼了一声,摆出一个臭脸:“我那几个战友的孩子哪个差?当医生的又不是没有。”
许芬华看着自家倔老头这副别扭样子,没忍住捣了他一锤:
“那孩子才二十六七,是刚从国外回来的,人有礼貌知进退,我看着哪哪都欢喜。早就和你说过,逍儿那孩子眼光高着呢!”
老头嘴硬啧了一声:
“从国外回来有什么了不起,你倒像个间谍。八字没一撇的事让你说的有眉毛有眼睛的。要是两个孩子真有戏,那逍儿还不领来让我见?你们许家人是不是就当我一个姓李的是外人呢!”
说着又将报纸甩的哗啦啦响,整个人身子也转了个向,心里多少有点委屈。
“瞧你那臭德行,懒得理你~”
许芬华没给自家老汉蹬鼻子上脸的机会,收拾收拾出门打麻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