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不再是楞头的少男少女,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唔!”
唐鸢惊呼一声,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许逍一只手抗在肩上。
他宽大的肩膀咯着她的小腹,巨大的眩晕感让她一时有些慌乱,胳膊在他背上乱抓,将许逍的老头背心挠得乱糟糟的。
“掉不下来。”
许逍嘴上这么说着,另一只手却还是掐上她纤细的腰。唐鸢就不闹了,藕节般的白臂顺着他厚实的脊背垂下来。
许逍扛着她开了浴霸,调节好热水,将卫生间的马桶盖子放下,把那件白天借给唐鸢御寒的外套丢在盖子上,随便用手抹了抹,算是平整了些。
许逍将她放下来,唐鸢坐在他略有些发硬的外套上,借着浴霸的光才后知后觉地看清楚她自己现在有多么狼狈。大片血污从领口染到裤腿上,仿佛她真杀了一个人,血迹衬得她皮肤更白更冷,五官也不似寻常柔和带了些浓郁怨色,眼睛还坠着没来得及滑落的水珠。
唐鸢的呼吸开始不受控制地变得急促,她不可抑制地想到白天那双怨毒的眼睛,解着扣子的手也不住地发抖,好半天过去,一个扣子也没解开。
许逍站着看了半天,终于受不了,闷头在洗面台的柜子里翻找起来。很快,他拿着一个老式的刮胡刀进来,单膝蹲在唐鸢面前将刮胡刀拆开,取出里面薄薄的刀片:
“别动。”
唐鸢就乖乖地垂下手,看着许逍手里的刀片似是有些惊奇。
“刮胡子的。”
许逍将刮胡刀片对着灯侧了个角度让她看得更清楚些:
“这片安好了我还没来得及用。”
唐鸢点点头,任由他双指捏着那枚脆弱的刮胡刀片将自己满是血污的外套刮开,然后是里面的杏色衬衣和被血染过后显得僵硬的牛仔裤。
许逍的动作和表情严肃而认真,不显半分轻浮。待他划开适当的破口后,就把刀片用牙咬住叼在嘴里,好空出双手将那还算结实的衣料顺着刀口哗哗地扯开。
不知道为什么,唐鸢忽然有些想笑,许逍就这样蹲在她面前活像一只大型犬,她向上挪了挪身体好让自己处于一个更便携的俯视角度,在这个高度,她正好看得见许逍的头顶。
他的头发很短,几乎是冲着天刺毛,像榴莲尖尖。
很快那些碍事的衣服就被许逍扒了个干净,这却没完,他又向前凑了凑,左手食指挑起唐鸢的肩带,而后取下嘴里的刀片割断。
“这是才买的。”
唐鸢惊呼。其实内衣上并没有血迹。
“再买新的。”是不容拒绝的语气,他好像和衣服有仇:
“别乱动,会割到。”
唐鸢就真的不动了,乖乖任他摆弄。
许逍宽大的手掌按住她的腿,同同样的方法去除身上最后一点障碍,直到她全身再无一物,许逍没看见一般,专心致志地用她换下来的脏衣服将刀片卷了好几层,又套了三层黑色塑料袋,用浴室里的防水胶带缠得严严实实后,才将它丢进门口的垃圾桶。
唐鸢心里开始鼓动起小小的羞怯,她曾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因为这具身体而感到不好意思,害羞似乎是天真的少女才有的东西,可她很久很久以前,就尝试利用它达成某种目的。
许逍收拾好东西才注意到唐鸢小腿内侧的淤青,他眉毛皱起显得有些凶,伸手握住她的脚踝将唐鸢的小腿对着光线翻过来,那片青紫同周围白皙光滑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他没忍住骂了一句脏话。
唐鸢也看清了那个淤青,应该是白天和吴儒诚纠缠的时候不小心撞上凳子角留下的。
她伸出手,揉了揉许逍的头,动作是从未有过的温柔。他没动,任由这双柔软的手被他刺愣愣的短发扎来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