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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陈夏柠躺在他房间,熄灯后辗转反侧,感觉夜晚极为漫长,怎么都睡不着。
她起身下床,轻手轻脚地去客厅,谁知周祈越也没睡着,先出声:“还没睡?”
陈夏柠闷声嗯了下:“有点头疼。”
周祈越掀开被子,起身打开灯,把她拉到沙发上坐着,抬手给她揉太阳穴。
“是不是又在胡思乱想?”
陈夏柠坦诚说:“今天想起了很多事,也有很多疑问。”
“七月,当年你被那些人扔到海里,是怎么逃生的啊?”
周祈越慢条斯理地说:“我游泳很厉害的,以前镇上跟我们一起玩的小胖,他掉海里就是我救上来的。”
那晚的经历只能说他命大。
周祈越先是被浪潮卷入海中,憋着气使劲往上游,海面很快归于平静,恰好碰上归海的渔船,李伯伯听到呼救声及时救了他。
“但等我上岸后,那些人和你,都不见了,海边只有你的鞋子。”
周祈越目光沉沉,手指移到她后脑勺按摩风池穴,边说:“当年警察和镇上的居民都说,你被大海冲走了,但我总觉得你还活着,后来找到你,你却变成了陈家的千金了。”
陈夏柠想了想,迷迷糊糊地说:“我也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在医院醒来后什么都不记得了,只有塑胶手环上面有夏柠两个字,护士说应该是我的名字。”
“后来一对夫妇闯进病房,就是我的养父母,他们当着警察的面说我是他们的女儿,刚带我回国就不小心走丢了。”
“他们还说,我的全名叫陈夏柠......然后就把我带回陈家了。”
周祈越眉头紧锁,联想陈之夏说自己小时候在新加坡和亲生父母走散的事。
也就是说,陈京辉和萧婷明知柠柠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还在乱认人。
陈夏柠转过身跟他面对面坐着,“七月,那个手环是我的生日礼物么?怎么会有我的名字?”
周祈越总喜欢捏她软绵绵的指尖,一下又一下地把玩着说:“当年夏奶奶不是生病了么,我去集市上看见有人卖橡胶手环,可以现场刻字,我就想着给夏奶奶买一个,在上面刻上她的名字和家里的联系电话。”
“就觉得那手环好看,想着你背书那么差记性也不好,顺便给你也买了一个,以防你也丢了。”像是某种预言,结果当晚柠柠就丢了。
“......”
他这份贴心真就是从小就有,陈夏柠纳闷道:“那为什么我的手环上只有名字,没有联系方式呢?”
“因为当时买了很多烟花,兜里的钱不够了,那老板说要刻数字,要再加钱,所以你的手环只有名字。”
周祈越自己想想都觉得可笑,他要是知道这手环真能起作用,那个时候他一定把烟花退掉,也得让那手环具备所有能给到的信息。
陈夏柠对视着他的眼睛,再次感受到先前那股奇怪的情绪,有时候看见周祈越,心里既开心又酸涩。
庆幸他们重逢又相爱,也遗憾他们错过了十三年。
像是冥冥之中早已注定,真正喜欢过的人,再次遇见依然会心动。
周祈越看她一副又要崩眼泪的架势,一把将小姑娘揽入怀中,轻拍她后背,拙劣地安慰她:“怎么,今晚不睡了,要我陪你在这哭一夜?”
“......”陈夏柠瓮声瓮气道:“那我一个人睡不着嘛,你陪我睡。”
周祈越的床并不宽敞,更像是单人床,两人躺上去实在避免不了肢体接触。
关键陈夏柠肆无忌惮地往他身上贴,周祈越伸出臂弯让她枕着,她今晚睡觉压根不老实,双手双脚都在他身上。
很长一段时间,她与人相处总是保持距离感,也因为厌男,讨厌跟异性有任何肢体接触。
现在却完完全全把他当成泰迪熊一样紧紧抱着,如胶似贴。
周祈越勾唇笑了笑,陈夏柠好像一下子返老还童,变成了折腾他的小女孩。
记得小时候,别人总爱叫她假小子,她真就活成了男孩性格。两人熟悉后,柠柠把他当成好哥们一样对待,甚至缺少男女有别的边界感。
那个夏季,两人在房间里写着暑假作业,天气燥热,周祈越把风扇打开。
柠柠眼皮子直打架,双手托腮支着下巴,困得不行了,压根写不下去一个字。
周祈越松口:“行了,你要是困就睡吧。”
她生怕他反悔,赶紧扔下笔,挪开凳子起身,直接往他床上扑,趴在上面。
周祈越瞳孔发大,惊了一下:“你....你这样睡?”
然后柠柠翻了个滚,面对天花板闭上眼,四肢伸张继续睡。
周祈越:“......”
你....你占据了我床!
周祈越又气又无语,她怎么这么嚣张,还霸占他的床。
过了一会儿,他也困了。
桌板太硬,他回头看一眼柠柠,理直气壮地回床上睡,躺在她旁边。
小女孩一个翻滚,跟他脸对脸,皮肤白里透红,睡觉的样子难得乖巧极了。
周祈越望着她,彻底没了睡意,反倒盯着她的脸,有一种想亲她的冲动。
......
有他在身边,陈夏柠这一夜睡得不错,八点就自然醒了,晃了晃周祈越的胳膊,他不为所动地继续睡。
她起床的动静惊到了他,这人带着极大的起床气,重新把她摁回床上,蒙上被子。
“我睡不着了。”她探出头瞧他,“你怎么这么困?”
不说还好,周祈越瞬间又来气了,睁开眼,干脆也不睡了。
下一秒,他长腿一迈,整个人压在她身上,一手钳制住她两只手,一手掀开她衣摆挠痒痒。
“啊,你干什么。”陈夏柠瑟缩了一下,奈何根本躲不了一点,“别闹了,好痒啊。”
周祈越此刻十分恶劣,分别捏住她两颊,皮笑肉不笑:“趴在老子身上一整晚还不能碰,你可真会折磨我。”
“……”
陈夏柠顿时噎住,主动仰头碰了一下他的唇,眼巴巴地求饶:“我错了。”
周祈越丢盔卸甲般松开了她手,改去捧她脸,尽情地掠夺她的呼吸,“晚了,亲到我满意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