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西欲言又止：“他们几个……”

多米将人来了回来，眼底是满满的哀伤：“给他们一点时间吧。”

雷欧娜看着孤寂的海面，来时数十只岛龟在海洋里结群畅游，而归途，只余三只。

无数的学生留在了那片血红色的海岸，其中还有他们朝夕相处的队友。

她悄悄抹去眼角的泪水，平复心情后端着一碗汤水走到角落，小心翼翼地开口；“瑶瑶……吃点东西吧？”

地上的少女仿若未闻，她仰躺在地上，一只手紧紧抓着什么，另一只手虚掩着面庞，阳光透过指缝落在她的眼里，但那双好看的眼睛再也不复以往的灿烂。

这不是她第一次尝试与萧瑶交流，但仍旧无果。

雷欧娜心焦，萧瑶已经有三日未曾进食，连口水都没有喝过。

她没有放弃，而是舀出一勺热汤，细心地吹了吹，又将汤匙举到萧瑶唇边，柔声哄道：“吃一点吧，好吗？”

萧瑶总算有些反应，她黑漆漆的眼眸稍动，静静地望着雷欧娜。

在雷欧娜希冀的目光中，萧瑶一转身，肩膀撞开了雷欧娜的手，汤匙里的液体洒落一地，连带着碗里也撒出了一大半，不少打在雷欧娜的手背上，一片通红。

雷欧娜一愣，垂下眼睫，一只手无措地擦拭着手上的痕迹，声音了还带着歉意：“没事，不想吃的话我晚点再来问你。”

“嘀嗒。”

一滴泪花落在了雷欧娜的手背上。

“你到底在做什么！”精灵终于看不下去，一把揪住萧瑶的领口，强迫她与自己对视，“伊尔已经死了！你也要跟着一起死吗？”

“没有……”听到熟悉的名字，萧瑶无神的眼睛里终于有了些反应，握拳的手攥得更紧。

艾恩气极反笑：“都在你面前炸成灰了，还没有呢？”

萧瑶的眼里渐渐亮起愤怒火焰，她想挣脱，但长久的饥饿令她虚弱无比，于是她倔强地抬起头，同样揪住艾恩的领口，一字一句反驳道：“他，还，活，着。”

艾恩收起眼底的嘲讽，认真地反问道：“他还活着，那你呢？你打算把自己饿死？”

说完，他将萧瑶往地上一推，整了整自己的衣领：“饿死算了，你这样反正谁也救不了。”

撞击令萧瑶一阵眩晕，她躺在地上半天没有回过神，雷欧娜急忙上前将她扶起来半你搂在怀里，担心地问道：“瑶瑶，没事吧？”

明瑞雪的眼睛肿得像个核桃，但就是顶着这样一副滑稽的脸，他依旧气势汹汹道：“你那么凶干嘛！她难过还不行吗？”

“就她一个人难过吗？”艾恩面无表情将视线移到一边：“没有人不难过，可就她一个人那副鬼样子。”

明瑞雪虽然眼前一片模糊，但依稀能看清精灵的视线不着痕迹地移向了缓缓振作起来的萧瑶。

没有人不伤心，没有人不担心。

明瑞雪无言。

萧瑶的视线缓缓聚焦，最先落入眼中的是雷欧娜泛红的双眼。

她静默一瞬，强撑着坐了起来，在雷欧娜担忧的眼神中，牵起她刚被烫伤的手，而自己一直攥紧的右手缓缓松开，露出里面一颗圆润光滑的白色小球。

这是大家再眼熟不过的东西，一颗承载了伊尔治愈能力的异能道具。

在雷欧娜微怔的目光中，萧瑶将小球轻柔地贴上她的伤口，乳白色的能量自小球中缓缓涌入，很快便拂去了伤痛。

“对不起。”

萧瑶将雷欧娜的手带到面前，用脸颊轻蹭她的手背：“我只是有点难过，对不起娜娜。”

“我知道，我知道。”雷欧娜垂下头，让萧瑶的脑袋搭在自己肩上，嗓音温柔的像是在唱摇篮曲，“会过去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明瑞雪看着雷欧娜眼底的一片悲伤，与伏在她肩头止不住啜泣的萧瑶，终于没忍住骂了句脏话，狠狠地向地面捶了一拳：“*的，到底是为什么！”

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

港口清出一片空地，阿斯顿校长带领数十教官迎接游学归来的孩子们。

萧瑶走下台阶时，路过早已得知消息的克劳德教官，后者看着萧瑶面上露出几分不忍。

“克劳德教官。”相比于最开始的几天，萧瑶的情绪在外人看来已经好转许多，她面色平常，只是略少了几分精神气。

怜惜与愧疚的情绪在心里交杂，最终他只是长长叹了口气，开口道：“回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