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腻歪了一会,直到周喜退出江郁怀里,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也来参加这个晚宴了?”
“本来不打算去的,后来听说你会参加,我就来了。”江郁坦诚道。
原来是这样,周喜点点头,又重新缩回江郁怀里,没再问了。
待到中途,周喜有些困了,江郁察觉到,柔声问:“我们回家?”
周喜点了点头,跟刘姐发了一条消息便跟着江郁走了。
九月初的时候,周喜结束拍摄,接到了一个电话。
那头才说了两句话,周喜手中握着的手机轰然落地。
是周成打过来的。
他在电话那头六神无主地说爸妈出车祸了。
周喜的第一反应是他在搞恶作剧?
她笑着正欲挂断,可理智告诉她,那就是周成的声音。
他没理由搞对他没任何好处的恶作剧。
既然不是恶作剧,那就只能说明他说的是真的。
周父周母出车祸死了。
周喜忽然想起来那天张茵打过来的电话。
如果她没接,或者说她对他们关心一点,是不是就能阻止他们的死亡。
一股寒意袭来,周喜一个酿跄,差点要摔倒在地。
好在旁边的人扶了她一把,才不至于出洋相。
但是因为是在化妆间,所有人都为这动静侧目。
刘姐匆匆赶过来,一脸担忧:“怎么了,喜喜?”
周喜极力露出一个笑,却比哭得还难看:“没事,刘姐。”
刘姐自然不会相信她的话,因为周喜的神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顾忌着化妆间有人在看,刘姐揽着周喜的肩,提高声音:“原来是低血糖啊,喜喜,走,我先送你回去,身体重要。”
知道刘姐这是在帮自己解围,周喜点点头,配合地跟着刘姐走了。
车上,见周喜状态不太好,刘姐也没有追问,只是让她好好休息。
和刘姐告别后,周喜打开门,佣人迎上来:“太太,这是今天的菜单,你看有没有忌口的?”
周喜摇摇头,轻声道:“我有点不舒服,就不吃了,晚餐不用叫我。”
“好的。”佣人看着周喜上楼的身影,眼里闪过一丝若有所思,然后给江郁打了个电话过去。
周喜进了房间,她没开灯,就这样有些无力地瘫倒在地,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一段时间没有联系,他们会是那种结局。
昏暗的房间里,周喜终于忍不住痛哭出声。
江郁回到别墅的时候周喜已经睡着了。
她应该是哭过了,眼尾处还有泪痕,看着很脆弱。
江郁有些心疼地轻叹一声,将人揽在怀里。
周喜醒来的时候就看见江郁在收拾行李。
对上她讶异的眼神,江郁上前宠溺地摸摸她的头,沉声道:“我都知道了,机票也让助理定好了,不管怎么样,还是回去送个行吧。”
他这样一说,周喜鼻尖发酸,眼眶里的泪也兜不住,哗啦流下来。
她哭着扑进江郁怀里,哽咽道:“我没想到他们会出车祸,要是早知道是这种结局,我那个时候不应该挂了她的电话的。”
江郁拍拍她的后背,柔声安抚道:“世事无常,节哀顺变,阿喜,我还在的。”
周喜用力抱住江郁,痛哭的声音更大了些。
从机场出来后,周喜再踏上大明城的土地时,心境已经有了改变。
当初她过来和他们断绝关系的时候怀着满腔热血,现在心中却生出一种物是人非的沧桑感。
黑发人送白发人的话倒是应证到了周父周母的身上来。
不知是可悲还是可恨?
周喜跟江郁一起走到春华巷216弄1单元楼下的时候,周成下来接他们。
一段时间没见,他变化很大,瘦了很多,以前五颜六色的头发也重新染成了黑色,原先刺头的性格也变得沉默内敛。
见到周喜,他第一次叫了姐。
周喜鼻尖发酸,轻声“嗯”了一声。
几人沉默地上了楼,一进屋就看见客厅放置的两个骨灰坛。
周喜忍了一路的情绪在此刻溃堤。
虽然从小到大他们从没有一刻对自己施舍过爱,但人心到底是肉长的,一起生活了十多年的人就这样天人永隔,没人心里会好过。
惦记着给周喜留出空间,江郁跟着周成一起去了楼梯道。
周成犹豫很久,终是忍不住道:“我们家对不起我姐,希望你以后能好好对待她。”
江郁扯扯嘴角:“这会儿来扯姐弟感情,不觉得虚伪?”
周成被这一句堵的哑口无言。
但他知道江郁说的是对的。
这些年来,不论是已经逝去的父母还是他自己,对周喜动辄打骂,从来没有给过好脸色,现在再扯这些,确实显得虚伪。
周成便没再说话,沉默地站在楼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