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凌没好气，“你堂堂一峰长老，平日早会没见多积极，整日在临虚境乱晃，当真是无事可做了？日后弟子来寻你，直接找到我峰上来得了。”

“你！”月梓霁一拍桌子蹭起来，“我为什么在你峰上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光天化日，师徒之间卿卿我我。真是世风日下。小师侄那般正直的人，都被你带到沟里面去了。你身为师尊，可有半点廉耻？”

“你……”

自这家伙瞧透了自己心思，跟她待在一处时，总是有意无意说上一嘴。

她一时羞赧，多会将这话题遮掩过去。她的好师妹发现后，反倒愈发猖狂起来。

白凌长舒一口气，抬眼，脸上再度挂上笑意。

就是……难看得紧。

“师妹许是太无聊了？若是无事可做，本座倒有些法子让你那峰头热闹……”

“你当我怕你啊？”她瘪瘪嘴，手上却难免一抖，“你不就是脸皮薄吗？我……”

鬼知道这女人又能做什么妖？

她峰上弟子个个随她，都是些闯祸精，若是当真将人惹了去，处处是她的把柄……

“行了，我不说就是了！”

凶什么凶。

闻言，白凌这才撤开视线，可心中却迟迟不能安定。

十年，每每入睡，玄冥几乎都会在自己身侧，用他的灵力帮自己调理寒气。

自己也对此习以为常。

偶尔，手中能握住那股温热，还会有些许欢喜。

但这般想来，他分明不抗拒自己靠近，甚至偶尔会在他那张冰块脸上看到些许动容。

可每每被他的笨拙触动，每每主动着想要与之拉近距离，他虽并不反抗，却也没有自己等的那个回应。

先前与他指尖的触碰，分明可以再近一步……

“呆子！”

她低声抱怨，又觉着无趣，歪扭着倒回床头。

“行了，别冷着一张脸，明日宗门大比，记得来啊。”

“宗门大比？”白凌指尖笔画着，着才想起还有这事。

“本座就不去了。”

“你又消极怠工？”

“本座喜清净，收这么多弟子去作甚？”

“弟子多了，峰上热闹啊。”

月梓霁想了想，现在自己在峰上忙里忙外……

虽说，她自己也不清楚都在忙些什么，但总觉着要给自己找些事做。

“我都快记不清，先前本长老还没收弟子的时候，日子是怎么过的了。”她仰头思索，“想来，定是极其无聊的。”

“你先管好你峰上那些家伙吧。修道不上心，整日把宗门搞得乌烟瘴气……你还等着你那几个得意弟子能继承你的峰主之位吗？”

整日就是收徒收徒，一个顶事的都没有。

“我开心就好了，你意见怎么这么多？”见她今日火气太大，月梓霁也不愿与她多讲，“反正话我是带到了，去不去由你。”

“但秘境开在你这峰上，选拔那天，你总得来吧？”

……

半月后，锦霞峰。

“试剑大会距今，还有不到半年的时日。仙魔大战之前，临虚境也有参加过此等大会，只是由于一些原因，名次一向不是很理想。诸位便是临虚境的明天，自当为宗门出一份力……”

掌门环视一周，内门弟子尽数到场，至于一些外门弟子，也都来这殿内，想寻个崭露头角的机会。

一个个脸上满是朝气，整整齐齐列于掌门殿内。

只是……

他往最边上瞟上一眼，那往日空得最多的位置依旧空空荡荡。

怕是，已然积了层灰。

没眼看……

他清了清嗓，“此番召集诸位前来，便是为选拔三人，代表临虚境参加大会。”

“就三人？”萧耀戳了戳一旁外门的兄弟。

他四处张望，“这会，想要去参加试剑大会的弟子这般多，就三个……”

“各位落选的也不必太过沮丧，虽是参加的只有三人，但也会带不少弟子前去。”

底下弟子不禁问道：“那掌门，可是下午开始比试？”

“非也……”钟长老将人打断，“此番，并非采取两两比试，而是用秘境。”

“秘境？”

“是啊。”月长老连连感叹，“有位好长老觉着，两两比试太过无趣，想给你们找点乐子。”

掌门继续道：“此次秘境，会有些凶险，各位先来我这领上保命所用玉佩。”

一些散着微光的玉佩在众弟子面前升起。

玄冥跟着众弟子，将那玉佩拿在手中。

似乎也是用灵力所制的灵石。

他转而又看了看自己腰间这块。

师尊给的这块，他日日佩在腰间，其上附着她浓厚的灵力，当真如她所言，像是她时时刻刻陪着自己。

既然都是灵力所化，那是否，自己这块也是有所用途？

此事，师尊并未与他提及。

“那，在那秘境里，我们当如何决定胜负？”

眼见玉佩尽数被领走，掌门又言，“拿到玉佩的，可随本座前往玉尘峰，之后的事，另有人解答。”

……

“诸位且看，待会儿你们要进的秘境，便在这山崖之下。”

“啊？”

有弟子挪步到山崖边上。

寒风将人袖口吹得作响，从这山崖远望，云海翻涌，似能瞧清远处连绵的山脉起伏。视线往近处瞧去，便是被寒风遮掩的皑皑雪山。

再往下瞧……

好似一片苍白的深渊，瞧不见地底。

“这……跳下去？”

“怎的？”

女子鬓间白发飞舞，瞧着那弟子满脸惊恐，不免起了调笑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