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的佳人?”玄冥将地上衣衫一道捡起,“我先前在师尊放门口捉到一魔族孩童,瞧着可怜,便帮他寻恩人。昨日夜里睡得沉,那家伙竟自己跑了,多亏萧师兄提醒,现下徒儿觉着,应当是魔族来的奸细。”
“哦?”
“也是方才醒悟,这会儿正是想要将那家伙寻到,问个明白。”
“那家伙啊。”
话语刚落,玄冥便见她抬手,先前身上若影若现的魔气被人逼得现形,汇于掌间。随即,一道虚无的影子显现,先前那黑瞳小子被她拧着脖颈丢了出去。
“正巧逮着用了会儿,还你。”
霎时无言,回应她的是两人说不出的震惊。
“何……何时逮的?又在何处?”
“昨夜,你房内那葫芦里。”
“……”
白凌摆摆手,“这会儿可以去了吧?”
“去哪儿?”
“这凌霄宗的时日短暂,莫负了这好时光。”
“师尊。”论玄冥如何唤她,都不见那人有何反应,玄冥并与她身侧,拉着她手腕将人叫停,“我没有会什么佳人。”
“哦?”白凌嗤笑一声,将人甩开,“本座知晓了。”
“你不信?”
只见白凌步子又快了些。
“本座从未如此说过。”
“师尊!”玄冥心中说不出的焦急,可白凌根本不听,情急之下伸手拦了她去路。
“徒儿是有十足把握能赢下这场比试?看起来,倒是本座多管闲事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
玄冥理了理先前种种,见她格外不悦,大约也清楚了些许。
他张张口,可身后那不识趣的身影满是不解这盯着两人。玄冥有些许无奈,将那小子交到萧耀手中,弯弯绕绕避开萧耀,拽着人疾步往深处去了。
“松开!”白凌大声呵斥,又不舍用灵力伤他,手上挣了许久,这般被人带着到了远处一颗树下。
这人高出自己一个头,死死圈着不肯放手。将她抵到树边才总算将人松开。
“作甚!”白凌脸上再挂不住,冷眼瞪他,哼笑间脸上格外阴森,“夜半三更,徒儿这么拽着我,还想对我做什么?就不怕被你那师兄瞧了去,扣个离经叛道的帽子吗?”
“我没有私会什么人!”玄冥也被说得急眼,“师尊要是觉着我有何不对,大可与我直说。”
“你有什么不对的?徒儿年轻气盛,看上个姑娘也实属正常,你先前不也说很在意吗?本座也未曾拦你,你去便是了,现下又与本座撒什么气?”
“我没有看上什么姑娘!更不是同你置气!”
“随你,你看上什么才是最好。”
白凌本就觉着他未曾做错什么,此番,更像是在跟自己置气。
她自嘲着道,“你我之间,本就不该生出那些弯弯绕绕。正好,此番便将话说清楚,先前种种,本座不将你推开,确是我的罪过,也是我有愧于你父母的托付。你我若是还存了那点心思,最好趁此机会,断个干净,日后师徒见着,也不至于那般难堪。”
玄冥摇着头,想去拉她的手,“不是,我没有……”
白凌却侧头躲开,“是我手脚不干净,还对自己徒弟起了妄念……”
分明先前,她还很是抗拒他的靠近。可自己也摸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时候动了心,那些情动之时的撩拨,她自己也不愿承认是她情不自禁。
“你我,本就不该如此……”
倘若只是师徒,她断不会有这么多顾及。
可分明,是自己害死了他爹,害一家三口无法团圆,害得他自幼孤苦,四处飘零,甚至于那仙山之上也是无亲无故。
她还欺他无知,分明可以阻止那样的苗头,她还是任由他对自己动了那等心思,又任由两人越陷越深。
那日的梦退却记忆中的蒙纱,清晰映于脑海,显现在这些时日的夜里。也因此,每每在她瞧见他时,刻刻提醒着,自己对这人的勾引有多无耻。
即便不愿承认,自己还是动了那等心思。
若真要断个干净,这一件件一桩桩,她都该与他讲清楚。
可偏偏自身胆小懦弱,半分都说不出口。
“没有,你不是。”玄冥将人打断,急着又朝她靠了几步。半晌,又觉自己先前语气冲了些许,一时不知当如何解释,见那眼中是他不曾见过的决绝,玄冥无奈,缓缓将额头抵上白凌肩头。
“是我愚钝,先前未曾听出有何不对。”
见人不曾躲开,玄冥小心弯着腰,将瘦弱的人揽入怀中,轻轻在她脖颈磨蹭,“是我愚钝,先前未曾听懂你在说什么……我去那人院子,只是带那魔族的孩童去寻他的恩人罢了。”
“我确实自小便迟钝了些,心里鲜少装着过什么……可这么多年你也知晓,一直以来,我心头,只装了你啊。”
那身不治之疾,时起时落的咳嗽,他自幼见了听了便是心惊,向来无法视而不见。
玄冥苦苦哀求着,只怕她又如先前那般,冷言冷语。
“可我偏生希望,你心头能有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