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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第十一幕 应许之地(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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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亚科夫不能擅离职守。他死死守在塔楼里,掌心按着尤比的头巾,不许吸血鬼抬起脑袋来。骑士一只眼睛盯着萨拉丁的大军,一只眼睛盯着港口的船只。

“该让我看了!”尤比不情愿地嚷嚷起来,“我倒要瞧瞧,你怎么就笃定那船是□□的。”

即使不是又怎样?现在这时候谨慎些总是好的,亚科夫想。可他没搭年轻贵族的话,只一声不吭地瞥港口的动静。那很快有小小的骚乱涌起来——达乌德的消息显然已带到了,使值守的骑士与士兵格外紧张。那甲板上跑猪的奇怪船只终究没被放到岸边来,上面的人不满地挥舞手臂,只得从海上绕开了。

“不给我瞧,好歹给我讲讲啊!”尤比抓着他的手从头上摘下来,“你是不是猜错了才不叫我看的?”

“别胡闹!”亚科夫又一次将他按回披风下去。日上三竿,阳光正危险地从那狭窄孔洞里斜斜投下来。“那船已走了,没人敢叫他们上岸!”

“这些骑士个个都像你这么多疑。”尤比抱怨道,“说不定就是好心的意大利人给你们送猪肉来,还被冤枉着赶走了。”

“他们被冤枉,也比萨拉丁的奸细混进城里要好。”亚科夫的视线又从港口挪到城外的大军——他发现那三万名扎营的□□大军终于开始在山谷间蠕动着行进。骑士紧张得浑身汗毛都立起来——攻城要开始了吗?他立刻摸着手边的扳机弩塞进墙缝里,拉着弦备好箭矢。

“这是什么东西?”尤比伸手去摸这精巧武器,“我怎么从没在君士坦丁堡见过这个?”

“基督徒打基督徒时不许用这个。”亚科夫皱着眉抓回他的手,“它杀伤很大,只有打异教徒时能用。”

“…好像用别的打就不会死人一样。”尤比惊讶又疑惑地说,“真自欺欺人。”

亚科夫也这样想的,他一丝反驳也不做。骑士一手抓着主人的手腕,一手端着扳机,没过一会就觉得不妥——他知道攻城战是什么模样:那些滚着油燃着火的巨石会被砸到城墙上,将结实的石墙压塌,然后士兵们在那做残酷的白刃战,堆起尸山来;数不清的箭矢会像雨点一样落下来,无论是工商妇孺、布道的主教、披甲的将军,谁运气不好,被射中了一命呜呼就是眨眼间的事;他已闻到隔壁沥青与粪便被煮沸的味道了——这东西又黏又脏又烫,从城墙上浇下去,碰到的人不是烫伤就是感染。然后攻城的人又会将病死的尸体用投石机扔回城里来,想着引发瘟疫。

他想叫尤比见识这些残酷的事,可又转念——吸血鬼不怕这些。既然已失了对死的恐惧,又怎么能真的体会?

“找个地方躲起来去。”亚科夫沉着干涸的嗓音。他又觉得喉咙发渴了。“找个没太阳的地方,找个地窖去。”

“我是一定要跟着你的。”可尤比坚定地望着他的眼睛,“我不在,万一你死在这可怎么办?”

“要是城墙塌了,你被赶到太阳底下,哪还顾得上我?”亚科夫气愤地咬着牙,“我就是怕你这样黏人又碍事,才不许你离开圣殿山!可你就是不听我的话!”

“其实我有办法。”吸血鬼忽然掀起他的铁帽子,“我可以躲在你头上。”

亚科夫没听懂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刚想询问,就看见面前的人腾地化作一团黑影,从层层叠叠的暗纹袍子里钻出来。那些沉甸甸的布料和珠链全洒在地上,像魔术师的花把戏似的,里面鲜活的□□一瞬间就没了形状——只剩下一团黑黢黢湿漉漉的蝙蝠趴在他手背上,动着膜翼挠耳朵。

血奴感到一阵荒谬的可笑,仿佛战争的苦难在这奇迹面前真与他无关了似的。“…你母亲也会这个。”他故意板着张脸,“只是她变的那只比你大多了。”

蝙蝠吱吱叫了两声,已不会说话了。它只忽闪着翅膀,抓着亚科夫的胡须和鼻子爬到他头顶的锁子甲上,用铁帽子将自己罩住。

“…那里面可烫得很。”亚科夫无奈地将亚麻头巾又缠了一圈,“忍着点吧。”

他又向孔隙外瞥了一眼——□□的军队竟没朝城墙这来。哑着嗓子喊话的马穆鲁克们终于倦了,用弯刀将那一排俘虏都割了脖子杀死,让基督徒的血洒在沙地上鲜红一片。大军浩浩荡荡,绕开阿什凯隆的堡垒,沿东北方向行进。

达乌德正气喘吁吁跑回塔楼上,手里握着水囊。他向嘴里灌了好几口水才能说得出话来。亚科夫将尤比褪下的衣服全踩着藏进角落里,塞到楼梯边去。

“大人!他们说,萨拉丁的军队不攻打这,要朝耶路撒冷去了!”侍从边咳边说,“耶路撒冷没有军队看守啊!”

城中的所有骑士与士兵都被召集到一处——亚科夫环视四周,整个海外领土残存的军队该都在这了。桑乔牵着尤比送给他的那匹骆驼,正紧张地将剑绑在腰上。那皮带老化发硬,他粗笨的手指头塞了半天也打不上结。

“你上次打仗是什么时候?”亚科夫推开侍从,帮同袍狠狠拽了一把皮扣,“在君士坦丁堡这些年,开刃的剑都摸得少吧?”

“少嘲笑我。”桑乔拍开他的手,“再怎么说,我也是二十一岁就做了骑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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