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春家的人很快把小娃娃抱了过来。
他们家来的人里有男有女,人人脸色都不好看。
“村长,真能把我公公带出来?”抱着娃娃的女人急急地问,“我公公在里面困一晚上了,再不出来他那身体可吃不消。”
“先听大师怎么说?”村长看了看她怀中抱着的小女娃,问,“你婆婆呢?”
“熬了一晚上和一上午,被我们带回家休息了,她身体也不好,再熬下去怕出事。”
村长没再说什么,转头对雷惊泽说:“这就是那小女娃,你看……”
“就她了,”雷惊泽抬手,“把香拿来。”
有村民连忙给他递了香,雷惊泽抽了三根香出来,往那小女娃的手边递过去:“小朋友,让你妈妈帮你点香可以吗?”
那小女娃虽然还小,但她能看懂大人的脸色,家里大人都一副愁容,她也撇着小眉毛扁着嘴。
听见雷惊泽说话,她下意识搂紧了妈妈的脖子。
她妈妈双手抱着她,茫然地看雷惊泽:“让我家娃……点香?”
“你帮她就行,但香要她拿在手上,你才能点,”雷惊泽说。
那女人看看村长,又看看观老,最后看她身边站着的家人。
她老公是个沉默的男人,这会儿单手抱过女儿,又接了雷惊泽手里的香递给自己老婆:“点吧。”
女人看看他,刚想问谁抽烟的借个打火机,身后就有人默不作声地递了个打火机过来。
“桐桐乖,来,帮妈妈拿着香,好不好?”
小娃娃伸出小手把香根抓在手里,她爸弯腰把她放在地上,她妈小心翼翼地点燃了那三根香,然后抬头看雷惊泽。
所有的人都在看雷惊泽。
雷惊泽伸手在旁边的泥地里点了一个位置,然后轻轻对那小娃娃说:“小朋友,过来把香插在这里。”
小女娃双手抓着点燃的香,被她妈妈弯腰圈着肩膀带了过来。
小女娃看看雷惊泽,又看看妈妈,最后伸出抓着香的手。
雷惊泽也伸手,帮那小女娃把香平齐地插在泥地上。
香一插上去,刚才还吵杂的人群竟齐刷刷地莫名其妙瞬间全部都安静了下来,气氛在无声中变得紧张。
几乎所有的人都盯着香看。
好在左中右三根香始终保持香头平行,这是平安香。
雷惊泽还没说话,那观老先开口了,他对阿春家的人说:“平安香,你家人没事。”
“真的?”那家人看看观老,又去看雷惊泽,“这位……大师,观老说的是真的吗?”
“嗯,”雷惊泽点头,“你家人没事,你家小娃娃刚才问出来了。”
“太好了!”小娃娃的妈妈抱着孩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围观的人看见这个情况,纷纷开始小声议论——
“之前进去的大师也点了香,还烧了不少东西,人进去不也没出来。”
“就是,现在只点了柱香,就说人没事,人可还在里面没出来呢,现在高兴还太早了。”
“哎你这人咋说话的,大家同一村住着,你咋还咒人呢?”
“谁咒人了!人确实是在里面还没出来啊,等把人带出来我才说他有真本事。”
“就一年轻小伙子,观老都没辙,他又能做得了什么!”
村民的议论声越来越大,娄启他们一句不落全都听见了。
娄启连忙说:“小雷,你别听他们胡诌。”
经过铜灯一事之后,娄启绝对相信雷惊泽是有真本事在身的!
“随他们说,”雷惊泽也不在意,他站在香的旁边,伸手指着某个位置对村长说,“村长,这两个位置空着,重新找两个东西放这吧。”
“什么空着?”村长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刚开始还有些茫然,两秒之后,他的脸色骤然一变,“石像生呢?谁把石像生搬走了?!!”
他这话一出口,包括警察在内的所有人都转头看向某个位置。
“……村长,没人搬走石像生啊,”有村民说,“昨天还在啊,石头雕的石像生那么高,谁能搬走它?”
“昨天还在?”村长皱眉想了想,“对,昨天还在,警察来的时候,就是以石像生为界说不让人进去的……”
他越说声音越低,说到最后,脸色白了又青,青了又白。
“昨晚不只有警察在守着,咱村里也有人在守着,石像生那么重,三五个人也未必能搬走它,再说搬它的时候动静肯定很大,这还一下子搬走了两个,根本瞒不了人。”有村民分析。
“……那石像生呢?”村长看看村民,又去看警察,“警察同志,这里那两个石像生,是不是你们搬走了?”
警察摇头:“案子还没破,现场不能被破坏,我们没动这里的任何东西。”
……那石像生呢?去哪了?
村长想着想着,就把视线停在了雷惊泽的身上,所有的人,都把视线停在雷惊泽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