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朋友不是很正常,”雷惊泽面对着墙壁说,“不担心才奇怪吧?”
“不一样,”顾徽卿声音很低很轻,“我能感觉的到,阿泽对我的担心,和我对你的担心是一样的。”
雷惊泽的心“咚”地重重跳了一下。
“是嘛?”雷惊泽说。
他不问哪里不一样,也不问哪里一样,他不想继续这个问题。
可惜顾徽卿像是听不出雷惊泽话中的意思。
“阿泽应该记得,我的喜欢和别人不一样。”
雷惊泽当然记得。
顾徽卿之前说过喜欢同性。
可在这个时刻,雷惊泽不敢说他还记得这回事。
所以他选择沉默。
顾徽卿却很固执地在等着他一个回答。
俩人无声地对峙着,最后顾徽卿无奈地先收回了手臂。
“是我着急了,阿泽别生我的气。”
“你注意点自己的伤,”雷惊泽背对着顾徽卿说,然后头也不回地进了房间,还把房间门给关上了。
顾徽卿看着关上的房间门,眼中闪过各种莫名的情绪。
雷惊泽这时背对着门蹲在地上。
“吓死我了!”他一手捂心口,一手捂脸。
心跳很快,脸也很热,全身都感觉到不知出处的燥热。
心很慌,却又隐隐藏着些许别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以前从来没有过这种情况,为什么现在有了?
难道是因为顾徽卿?
雷惊泽一直躲在房间里想这个问题,直至顾徽卿来敲他的门。
“阿泽,到你洗澡了。”
雷惊泽这才拖着蹲麻了的脚出来。
他看了看顾徽卿的伤,担心地问他:“洗澡的时候伤口有没有碰到水?”
“没有,”顾徽卿摇头,“我戴了一次性手套,还用保鲜膜包了伤口,没碰到水。”
“那就好,”雷惊泽松了口气。
顾徽卿笑着看他:“阿泽只要好好的,我也就会好好的。”
雷惊泽瞪顾徽卿,然后上上下下打量他,还围着他转了两圈。
顾徽卿问:“阿泽在我身上找什么?”
“我找找看你身上是不是有什么开关被碰到了,否则今天怎么尽说些奇奇怪怪的话,”雷惊泽白了顾徽卿一眼。
顾徽卿笑着没说话。
等雷惊泽从浴室出来,顾徽卿已经把外卖小哥送来的食物摆在了茶几上。
“阿泽来,我给你点了海胆炒饭,”顾徽卿说。
“你没点海鲜吧?”雷惊泽看了看顾徽卿。
“没有,”顾徽卿摇头,他以为雷惊泽想让他也吃海胆炒饭,“那我再点一份。”
“我是让你暂时不要吃海鲜,”雷惊泽按住顾徽卿拿手机的手,“网上说有伤口暂时不能吃海鲜,我也不知道真假,就先听着吧。”
“好,”顾徽卿点头,“我听阿泽的。”
他把他自己点的肉沫炒青菜和蒸蛋摆在雷惊泽的面前:“阿泽吃这些。”
“你吃,我这有海胆饭,”雷惊泽没吃他的。
顾徽卿沉默地给雷惊泽又是勺蒸蛋又是夹青菜。
雷惊泽看着他用那双受伤的手拿着筷子动来动去,在心里叹了口气。
“我这边够了,你吃,”雷惊泽按了一下顾徽卿的手。
顾徽卿这才停了下来。
俩人安静吃了饭,顾徽卿还想收拾茶几。
雷惊泽伸手指了他一下:“你坐着别动。”
顾徽卿于是缩回了手。
雷惊泽收拾好了茶几之后,又去厨房切了半个哈密瓜。
饭后水果,边吃边看手机,这是他和顾徽卿每天晚上的休闲时光。
只不过今天晚上雷惊泽心里总是安静不下来。
他既怕顾徽卿会继续之前的话题,又怕顾徽卿不再提之前的话题。
他坐立不安的样子,顾徽卿能察觉出来。
“阿泽,”顾徽卿忽然开口。
雷惊泽心里倏地就定了。
他莫名其妙地就是有一种感觉,知道顾徽卿会继续之前的话题。
“怎么了?”雷惊泽抬头看顾徽卿。
顾徽卿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你最不能接受另一半的什么?”
“的什么?”雷惊泽一时没反应过来,“是什么?”
“例如脾气暴躁,又或者经济条件很一般,”顾徽卿说,“就是择偶条件里最重要的一样,你最不能接受的是什么?”
雷惊泽不假思索地回答:“欺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