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趁着雷惊泽在洗澡,顾徽卿去阳台给明航打电话。
【表哥?你让我收的那个石头已经收了,这两天就会安排上拍,到时一定给你拍回来。】
“嗯,”顾徽卿应了声,然后说,“至珍阁有尊修补过的抱瓶童子瓷器,你让人去至珍阁买回来。”
【瓷瓶?好,我明天就让人去至珍阁买回来。】
明航也不知道顾徽卿为什么要叫他去至珍阁买瓷瓶,不过表哥有吩咐,他当然是第一时间就为表哥办事。
只不过只有石镜拍到了手,毕竟石镜没什么收藏价值。
但至珍阁的瓷瓶没能买回来,因为至珍阁的店长说那尊抱瓶童子的瓷器已经被人预定了。
明航也不能直接把瓷瓶抢回来,只好让人给至珍阁留下了电话,说他可以出双倍甚至三倍的价钱买下那尊瓷瓶,希望预定瓷瓶的那位顾客能够割爱。
至珍阁的店长说可以为他代为转告。
明航做完这一切,然后给顾徽卿打电话。
【表哥,石镜拍下了,但至珍阁的瓷瓶没买到手,至珍阁的人说已经被人预定了,我留了电话,也让人注意那尊瓷瓶的去向,到时看看能不能从预定的人手里买回来。】
“嗯,我知道了,”顾徽卿说,“石镜送到万山,我今晚过去看看。”
万山小区是高档住宅区,顾徽卿在那里有套大平层,那里也是离典当行最近的地方。
【好嘞,我现在就送过去。】
晚上下班,顾徽卿陪着雷惊泽吃了饭,他说要出去一趟。
雷惊泽对他摆摆手:“去吧,今晚要给你留门吗?”
顾徽卿看他一眼,似笑非笑地开口:“要。”
雷惊泽笑着转身走回宿舍,顾徽卿站在原地,看着雷惊泽进了小区大门,他这才顺着路边慢慢地走着。
没过多久,一辆黑色的低调豪车停在了他的身边。
顾徽卿坐上了车,司机安静地将他送到了万山小区。
这段时间顾徽卿都在外面,没怎么回他自己常住的地方,这万山小区来的就更少了。
好在他名下的所有房产,都会家政服务公司定期派人过来打扫卫生。
顾徽卿进了门,走到客厅的时候,看见茶几上摆着一个大木盒。
他坐在沙发上,像是在发呆,又像是在想事情,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打开了木盒的盖子。
木盒里面铺了一层红绸缎,红绸缎上面摆着那块同心石镜。
看见这块熟悉的石镜,顾徽卿立即就想到了那位落水的公子,还有最后陪着公子一起跳入江水之中的壮汉。
他们一个长得像雷惊泽,一个长得像他,可直到最后,他们俩人都没能在一起。
俩人最终的归宿,是一起沉入了翻滚着波涛的江中。
顾徽卿猛地一下把木盒的盖子又给合上了。
他捏了捏眉心,手放在盒盖上,眼中闪过无数复杂而痛苦的情绪。
闭了闭眼,顾徽卿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的,抱着木盒大步走了出去。
空荡荡的空间,在电子的门锁声响过之后,又陷入了寂静。
门被打开的时候,雷惊泽正窝在沙发上看手机,茶几上摆着果盘,还习惯性地放了两把小叉子。
顾徽卿的身影出现在玄关,雷惊泽眼睛没离开手机,伸出手对着门口的位置挥了挥。
“徽卿,你回来了啊?”
“嗯。”
顾徽卿只回了一个字,雷惊泽却是抬起了头。
他敏锐地察觉顾徽卿好像和平时有点儿不一样。
虽然他这几天就已经和以前有点不同,但此时此刻的他,就像是时刻准备着上战场的感觉,整个人都是紧绷着的。
“徽卿,你没事吧?”雷惊泽站了起来。
“我没事,”顾徽卿手里拿着个文件袋走到雷惊泽的面前,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雷惊泽,“我有样东西要给你看,还有件事要告诉你。”
雷惊泽想了想,又坐回了沙发:“你先坐下再说。”
顾徽卿站在了雷惊泽面前的矮凳上,顺手把文件袋放在了身侧的地上。
雷惊泽看着和自己隔着茶几的顾徽卿。
自从住进这俩人间的宿舍之后,顾徽卿一直都是坐在他身边的沙发上的,他们俩人从来没面对面地坐过。
这种感觉,顾徽卿不像是有话要说,更像是在准备着谈判。
“你要给我的东西,和你要对我说的事,两者有关联吗?”雷惊泽把摆在茶几上的果盘移到了角落里。
顾徽卿这个样子,令他也对顾徽卿接下来要说的事情重视了起来。
肯定是大事,否则顾徽卿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雷惊泽沉默地看着顾徽卿。
顾徽卿也在看着他,眼神很坚定,甚至还把放在地上的文件袋拿了起来,不留后路地从里面取出了两张照片。
那是两张老照片,照片里的是红色的人形雕像。
雷惊泽嗖地一下坐直了身体:“红玉人形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