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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夜宴(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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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奕玚倒是当仁不让,毫不推辞,撤出席间之时吩咐宫人给他找一把剑来,不多时宫人双手捧着一把桃木剑躬身递给他,解释道:“启禀国主、殿下,因圣驾所到之处不得见兵刃,奴婢只找到这柄桃木剑。”

还未等萧绩开口,萧奕玚便伸手夺过那把轻飘飘的桃木剑,满不在意道:“无妨!”他早就按捺不住想要一展身手,至于是铁铸剑还是桃木剑都不重要,到了他的手里一样能舞出残影。

此次乃是萧奕玚及冠之后首次在文武百官面前显露剑术,众人都翘首以盼,想看看这位自幼天赋异禀的皇长子究竟有几分实力。

同样想一探究竟的还有萧奕珩,他倒不认为萧奕玚会比他强,只是好奇两人之间差距有多大罢了。

萧奕玚手持桃木剑在空旷之处站定,阖眸一瞬后,他豁然睁开双眼,眉峰凛冽,手腕疾速翻转,在虚空中画了半圈弧光。紧接着他足尖轻点地面,身子腾空如箭离弦,左手剑诀,右手握剑由肩侧斜举过顶,当重心压至前脚时,手臂骤然绷直推送,一剑递出,剑尖如毒蛇吐信,破空声陡然尖锐。

这招名曰“白虹贯日”,靠瞬间爆发的巧劲制敌,攻其不备。

紧接着萧奕玚剑锋陡转,旋身舞剑成圆,剑气于无形之中护体,他左右突刺,左脚后蹬借力,身体腾空翻转,在空中倒提剑下劈,落地瞬间沉肩拱背,以剑身为轴横扫三圈。

这招名曰“风卷残云”,执剑之人须得有浑厚的臂力和气魄,若是敌人从四面八方包抄亦能逐个击破。

方至此时,萧奕殇仅仅露了两式剑招便引来满堂喝彩,尤其高太尉可谓是目不暇接,为他这个外甥感到无比自豪。

接下来萧奕玚又舞了两式,分别是“夜战八方”、“燕子抄水”,每一次挥剑、出剑、转剑都如同行云流水。

在满堂喝彩声中,萧奕珩却一言不发,倒不是说萧奕玚的剑术比他精湛,而是这几招若是天赋异禀者一年半载就能练成,寻常人练上个三五年便也成了,他九岁开始习武,无师自通,只消三个月便能到此境界。

可惜满座股肱之臣少有精通剑术的,看不透这其中的关窍。

倒是那拂比延使臣看完四式剑招之后仍是气定神闲,微微一笑道:“大殿下这套剑舞属实令在下大饱眼福,一招一式皆蕴藏着无穷的剑意,看得出殿下平日是个使剑的高手。但在下愚钝,总觉得刚才那几式剑法缺了些神韵,也许是在下不擅长使剑之故,还望大殿下海涵。”

此言一出,满座王公大臣都开始吵吵嚷嚷,觉得这北漠使臣也忒大胆,竟敢公然说这番扫兴的话,让大皇子情何以堪?

萧奕玚闻言顿时眸光一暗,无法忍受他这般傲慢的态度,连正眼也不瞧,冷哼一声道:“既不擅长使剑,神韵二字更是无从谈起。”

拂比延仍是笑道:“北漠儿郎向来心直口快,殿下勿怪。在下听闻陈国有一位天生神力的皇子,据说是天机星下凡,想来便是殿下了。”

此言一出,在座几十双眼睛齐刷刷望向萧奕珩,唯有萧奕玚冷着脸一言不发。

萧奕珩本来在斟酒,听到此处手腕一抖,几滴清酒洒落在了案上,他本来在神游的思绪悠悠地回转过来,在看到拂比延那双漆黑的瞳仁时,他读出了一丝狡黠的意味来。

而此时的连澈亦察觉出了端倪,手上转动酒觞的动作微顿,心里暗忖:这北漠使臣似乎有备而来,只怕朝贡示好是假,借机打探陈国虚实是真,来者不善。

萧奕珩也领会到了这一层,今夜这北漠使臣怕是要将在座的王公大臣都得罪个遍才肯罢休,既然避无可避,他索性一派从容道:“北漠地处边陲,甚少与中原来往,可拂比延使臣知道的陈国皇室秘辛倒不少,想必下了一番功夫。”

他这话棉里藏针,任谁都听得出是揶揄之意,拂比延却淡然一笑:“这位殿下实在是抬举我了,我不过是道听途说,若有说得不对的地方还望海涵。”

此时稳坐于高台之上的萧绩忽然开口道:“拂比延使臣所说的那位天生神力的皇子正是他,今夜难得诸位爱卿齐聚一堂,时值良辰美景,不可荒废,珩儿,你就选一件趁手的兵器,让父皇看看你这几年武艺是否精进。”

既然萧绩金口已开,萧奕珩亦无法推诿,只得起身行礼道:“儿臣遵旨。”

他缓步走到萧奕玚身旁,不徐不疾道:“那我也用皇兄这柄桃木剑吧,还请皇兄借剑一用。”

萧奕玚嫌恶地睨了他一眼,满心的不屑一顾,但碍于情面仍是装作很大度:“拿去吧。”

“多谢皇兄。”萧奕珩双手接过桃木剑,眼底掠过一丝傲然的情绪,似乎天地间万事万物都不曾放在眼里,他转身的那一瞬,晚风乍起,枯叶簌簌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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