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蒂回到家时,四月的风正拂过他的脸庞,抖落了花楸树上的叶子,鸟儿晃动着飞起,在雪花融化之后,春天到来,空气中带着花香的味道,他静静张开双臂,喉结吞咽着上下蠕动。
在他的期待中,那个在他幻影显形时就从楼上跑下来的女人扑进他怀里,带起一阵好闻的苹果芳香,他深深的吸了口气,直到女人离开了他的怀抱。
“巴蒂,你想清楚没有?”
阿洛帮他脱掉了外袍和帽子,一边掸着上面飘飘荡荡的芦苇毛毛,一边询问他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Bartemius Crouch Jr. ”巴蒂淡定的说,“怎么样?”
“为什么啊?”阿洛的手一顿,震惊的看着他,“你是不是在偷懒啊?你思考了好几个月,最后告诉我儿子和你名字一样?我不同意。”
“他是我的儿子,在这件事上你必须听我的,”巴蒂慢条斯理的摘掉手套,“荣耀之子——我父亲对我的期望,所以我对儿子也有同样的期望,你仔细想想,他继承了我的名字,你真的不高兴吗?”
阿洛红着脸没有反驳,毕竟她爱他的名字,这名字对她来说,远远比对任何人都有意义。
巴蒂牵着她往厨房的方向走去,“阿洛,我知道我很忙,家里只有你们母子,但我希望在教育这方面,你和我不要有分歧,尤其是,我很不喜欢像卡丽丝那样强势的母亲,答应我,亲爱的,别做那样的母亲,这对孩子不公平。”
“我才不会呢,”阿洛跟着他坐到餐桌上,托腮看着小精灵端上晚餐,“我想我一定会是世界上最好的母亲,巴蒂,我看着他,感觉怎么都爱不够,多漂亮的眼睛啊,像你,但没有那么大。”
“我觉得你的眼睛最漂亮。”
“不,虽然他像我,但有你的眼睛,我非常满意…他一看就是我们的儿子,”阿洛低声说,“一想到是我和你生下的孩子,我就觉得很甜蜜…他有你的名字,巴蒂…”
阿洛反反复复呢喃着,这是以他之名的信仰,也是她的教义与祷告,“巴蒂…巴蒂…这个名字,甜的…”
如同她流下的那些眼泪般,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他的名字。
她所感受到的,所封存的秘密契约,是他的名字。
这片天空下,每次无助时她所呼喊的,是带着泪水咸味的,他的名字。
她爱他,虽然他曾让自己度日如年痛苦不堪,但她执着爱着的,思念着的,依然是他和他的名字。
巴蒂看着她脸上一副梦幻的表情,不停呼唤自己的名字,知道她一定是爱自己爱得无法自拔了,心情愉快,他把盘子里的周日烤肉切成薄片,又把两个人的盘子换了过来。
“快吃吧,米莉做的不错,蔬菜里面还有淋了蜂蜜的欧防风,对你身体好,”巴蒂打量着盘子里的烤蔬菜,满意的颔首,“亲爱的,你今天去圣芒戈检查,治疗师怎么说?”
阿洛的情绪一下子就消沉了许多,叉子戳在花椰菜上,闷闷不乐的说,“虽然身体恢复得不错,但是…”
“但是我再也不会有孩子了!”她突然悲伤的喊了一句,紧接着,泪水从眼眶里滑落,“我一直想要个女儿的…这下…这下没人会继承我的魔杖了,我这辈子都不会有女儿了!”
“不哭…不哭阿洛…”巴蒂把她搂进怀里,她趴在丈夫的胸口上痛哭出声。
“怎么办呢,我可怜的儿子,连个和他做伴的妹妹都没有,呜呜…你知道我有多想跟你生孩子,我以为我们会生三个…”
“没有就没有吧,”巴蒂无可奈何的用掌心摩挲她的后背,“他是独生子,这样他就会拥有父母全部的爱,你往好处想,阿洛,他不一定想要兄弟姐妹。”
“至于你那根魔杖…”巴蒂偷偷松了口气,想到自己经常被电得痛不欲生,七年来还为此进了无数次医疗翼,立刻毫不犹豫的甩锅,“以后我们有了孙女,再给她也是一样的,这个问题交给儿子去处理。”
小巴蒂:……Hello father?
老巴蒂:像你这种弱智需要电一电。
阿洛渐渐收住了眼泪,她不知道丈夫曾经动过撅断自己魔杖的念头,此刻不禁幻想儿子以后给自己生了一堆后代,个个都围着她喊祖母,跟她说要吃冰淇淋,要买书,最后她的小金库都被这群嘴甜的孩子掏空了。
她破涕为笑,“儿子像我,以后肯定会有女孩儿死心塌地的喜欢他,就像你对我一样。”
巴蒂心说那可不一定,卡斯珀那么英俊,不还是要用强迫的手段让卡丽丝屈服吗?他继承了卡丽丝的容貌,怎么也不算丑,尤其是做了追球手后他变得强壮有力,符合妻子的审美,她现在爱自己爱得死去活来,但是无论怎样,他也忘不了一开始是自己强迫她的。
他对儿子的爱情持悲观态度,就像卡斯珀无数次担心克劳奇会失去继承人那样,以克劳奇家男性巨大的忠诚感导致三代单传来说,一旦哪位后代的手段出了纰漏,比如对方是个强大女巫或者宁死不屈的情况下,恐怕克劳奇这个古老的巫师家族很快就会消亡。
小巴蒂:你不了解克劳奇的下限到底在哪里。
伽蓝(小巴蒂的妻子):他愿意为爱做第三者。
拉巴斯坦(小巴蒂的情敌):有没有人能管管!
拉多福斯(拉巴斯坦的父亲):儿子!不要怂!
卡丽丝:克劳奇永远都对不起莱斯特兰奇…
卡斯珀:莱斯特兰奇想挖我们克劳奇的祖坟!
二人吃完晚餐后,巴蒂和妻子上楼,他们并没有去三楼阳台看星星,因为他今天把魔法部的信息带回了家里。
“啊?这么说,塔夫特的儿子就要下台了?”
“没错,”巴蒂不置可否,“他的言论很愚蠢,手段又太过残暴,我父亲联合了其他几位司长弹劾他,现在除了福吉家族为首的保守党派还在硬挺着,其他官员都被拉拢了过来。”
“卡斯珀打算自己做部长吗?”阿洛好奇的问。
“不可能是父亲,我猜应该会是一个亲麻瓜的人上位,”巴蒂解释道,“我父亲的党派势力很大,保守党不会同意的,就算我们都是纯血,但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保守党派是极端纯血主义,他们不会希望克劳奇上位的。”
“你要求在墙上开个窗户,大家都反对,如果你提出要掀开屋顶,大家就同意开窗户了,”巴蒂给她分析时局,“所以现在必须推一个极端亲麻瓜和麻种巫师的人做部长,这样他们才会知道,克劳奇这样的中立党才是最适合做部长的人选,可以保证两个党派之间的利益都没有太大的损失。”
“哎哟,听得我头都痛了,要是我爸爸在这,他肯定很愿意跟你谈论这些,可惜…”阿洛遗憾的叹了口气。
“等我以后越升越高的时候,也许他就会主动和我们缓和关系了,”巴蒂知道斯拉格霍恩是个爱慕虚荣的人,不以为意,“他一向喜欢和魔法部的官员攀关系。”
“父亲不会那么做的,”阿洛坚决的说,“我了解父亲,尽管他很享受人脉带来的乐趣,但是我们触到了他的底线,除非父亲承认了我们的婚姻,否则他不会和你扯上关系,斯拉格霍恩家族的人,这点志气还是有的,我相信。”
“那就让他看到你越来越幸福,证明你的选择没有错,这样他会理解的,”巴蒂知道和自己的父亲决裂,是妻子心底最难过的事,体贴的保证道,“嫁给我绝对不会让你后悔,我会用权势让你成为所有女巫羡慕的对象。”
“巴蒂,”阿洛忧郁的看着他,“你不觉得你对我的感情来得有点莫名其妙吗?你说那是一见钟情,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遇到了别的漂亮女孩子…”
“那不仅仅是一见钟情,”巴蒂按住她的后颈,用自己的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仔细端详那双湖水般的眼睛,“我们后来下了巫师棋,我做了个梦,我梦到了未来的你…虽然,虽然醒来的时候我不记得她长什么样子了,但我记得她的头发,五年级那次我发烧进了医疗翼,半梦半醒的时候,我看到了你,你跟她重合了,我知道我没有爱错人。”
“说来说去还不是见色起意,”阿洛嘟囔着说,“梦里的事怎么能当真呢…”
“但我就是会当真,”巴蒂说,“我没梦见过别的女孩子,只有你,阿洛,我想着梦里那个少女真美,她来到我的梦里,这说明她一定是我的妻子,她在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