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撒下,参辛逆光站立。旧瓦映辉,宫墙高耸。沈秋白看不清她的眉眼,黄昏美景填满他琥珀色的眸子。
沈秋白笑了一下,说:“那在下就等着喝参小姐的茶了。”
参辛点头应下,两人一起走出宫。
“那你就等着吧。”参辛看着心情不错,她指着身后的皇宫,说:“以后我可不能随意乱跑去寻你,这大白天有要务在身,晚上还要进宫销牌子。”
沈秋白说:“拿着这份俸禄自然要干这份活,朝廷可不养闲人。”
“不养闲人?只是不养我这样没有背景的闲人吧。”参辛说:“听说上次韩江捉到的杀手还在掖庭狱里关着,时候过去了这么久,校尉司还是什么也没审出来啊。”
沈秋白开口敲打她,“参小姐还对审讯的事感兴趣?这里头可是大有乾坤,不少人都盯着校尉司看,就连皇上也对这事十分的头疼。”
沈秋白心里还是疑心参辛,他直觉那杀手与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校尉司审不出,皇上有意让沈秋白去督察一二,如此那些杀手就不能出事。
“我能感什么兴趣,就是随口问问。”参辛哈气搓手,说:“我不过是个巡城的差事,沈大人可要小心点,不要像上次那样大晚上在巷子里乱逛。我可不想在囚禁人员里看到沈大人。”
“巡城,掖庭狱里也有不少你们左营关进去的人吧。”沈秋白腾出一只手,虚点着参辛,“到时候参小姐在狱里乱看,谁能保证会不会看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每次巡城总能遇到一些歹人,都由左营压着去掖庭狱关起来集中看管。
“那就要看人想不想让我看见了。”参辛看着他这幅模样,脑袋里快速地回忆起几天前在林场,他弯弓搭箭的姿势不对,可他是文臣也能圆的过去,就是那姿势太过于熟悉。
沈秋白抱好怀里的书,说:“只要参小姐做好分内之事就好。”
参辛说:“我在聿都都自身难保了,哪有空闲时候节外生枝?”
“你既然开口问了,就是有生出了想法。”沈秋白含笑,说:“接下来你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就是想起来那日沈大人的箭法了。”参辛瞄着沈秋白一双冻得指尖通红的双手,说:“姿势不太标准,小时候的师傅没有教好。”
沈秋白看着她戏谑的眼,承认下来,说:“确实没有教好,只是后来师傅改正了姿势,却没有来得及也让我改过来。”
参辛笑道:“等我以后卸了腰牌去你那里,手把手教你改回来。”
沈秋白一口应下。
参辛回去路过参宅,看到里头灯火通明,心里咯噔一下,这宅子在皇宫角下,谁这么这么明目壮胆在院子里点灯,参辛快步推门进去。
裴义站在院子里指挥人挂灯笼,听见身后的动静,立刻跑到参辛面前,兴奋地说:“小姐,今儿晌午宫里来人让我们搬回来,说以后我们就可以一直住着。小姐,我们回家了。”
参辛闻言,心回到肚子里,她推开裴义那张兴奋的大脸,说:“玉堂大街东市有一群乞丐,你把那里面的一个老乞丐请过来,就说去参家做客。”
裴义没有问原因,他知道小姐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
参辛跑到厅内,先把火盆点起来,还没来得及去街上买炭火和炉子,只能先这样凑合着用。上次在大街上参辛一眼就看出来那乞丐就是在林场的老者,他耍得一手好刀,还知道参家。参辛心里百般疑问,只好请他来了。
外头的灯笼已经挂好,院子里灯火阑珊。参辛打发了外头的小厮出去,坐在院中的石椅上,手边的茶炉沸腾起来,缕缕茶香让人心静。
参辛刚喝一口,唇齿留香,面前的大门轰然大开!“砰”得一声撞在墙上,上面的红漆掉了一地。
参辛凝眉猛然站起身来,手中的茶盏已经脱手,直冲来人项上而去!
“当”的一声!茶盏被人踢飞碎了一地。裴义双手后绑,被捂着嘴跌在地上。
寒风过院,四角的灯笼唰得熄灭,隐约看到那人身形瘦小,身上破旧的外袍咧咧作响,长发满是泥污,他跨步进来,留下一滩水渍。
“既是你找我来,何必如此防我?”那人看着参辛满身防备,自顾坐了下来。
参辛抬手给他倒杯茶,说:“晚辈想请教老先生一些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