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梨妹子啊,你看吧…如今这世道…”吴婶子眼神飘忽,言语尽是吃食不易。
南梨马上意会,无非想讨些好处。于是从怀里掏出一枚铜钱,“婶子,我不白拿你。”
吴婶子好似许久未见到铜钱般,眼睛迷亮,“唉,这怎么好意思呢,我都没给你整颗的菜,都是摘些菜叶子,值不得这些钱。”
尽管嘴上拒绝着,可吴婶子的眼睛一直没从铜板上挪移过。见此状,南梨直接将铜板塞到吴婶子手中,“收着吧,今日我不捡菜叶子了,我相公回来了,想做点好菜给他吃…”
话还没全说完,吴婶子快速的将铜板藏掖在腰带中,笑的脸上横肉都挤兑在一块儿了,“你这太客气了,相公回来是得做点好的,俺家这菜地啊都说是土地公公撒了尿的,种啥啥好。”
接着拘着南梨的胳膊,另往菜地去。又私与南梨说明,“梨妹子啊,婶子给你掏心窝子。婶子这菜地虽不大,但种的东西那叫一个好啊,这几里地就属俺家种的个头大。”
夕阳西下,草绿迷蒙。南梨摘了几颗大白菜,挖了半斤土豆,她南梨可不沾人便宜,这些差不多一个铜板了。将菜丢入到竹篓中,与吴婶子告了别,临走还嘱咐她时常光顾。
半盏茶功夫,南梨推门而入时,向壁看去灰墙之下长满了杂草,而夜冥决站在矮破的庭院里打着井水。
她并没有上前打扰,而是倚靠在门边静静相望。他衣袖高高挽起,臂上青筋凸显,来回的辗转于水缸和古井之间。见水缸即将被填满,方含笑走去,“这下好了,我半个月都不用打水了。”
他放下木桶,用手擦了擦鬓间的汗,眉宇高挑,“收了你钱,不得为你做些事?”
南梨低笑,“好像是这么回事儿,我去做饭了,白日吃的肉有点多,晚上吃青菜如何?”
夜冥决点头道好,南梨便放下竹篓朝着厨房而去。
暮色之中,庭院渐渐昏暗,厨房飘来阵阵饭香之气。
“婆婆,阿决,吃饭了。”南梨在厨房前探着头喊叫道,随后将菜收拢于盘中。
林老妇早早便坐在炕边等开饭,见南梨端着菜进来,轻扫一眼,便笑道,“梨儿啊,快进来。”
话毕,还往门外瞧一眼,压低着声线,“梨儿,那玉佩你卖了吗?”
南梨手一顿,若无其事地回道已经联系好当铺了。她的余光微落在林老妇身上,只见她好似松了口气,也并未问询问多少银两。随即便慈笑道,“你持家啊,我放心。如今咱们也不用那么紧巴了,该吃的咱就吃。梨儿天天做饭甚是辛苦,老婆子啊有晚福啊。”
“做饭有什么辛苦的,没的饭吃才是辛苦。”南梨边布着碗筷边说道,看夜冥决走进屋,用眼神示意他落座吃饭。
夜幕浓暗,南梨将采摘的无患子果核分离好已是月儿高挂,夜冥决偶尔进来观看细问几句,便离了家。
南梨敲了敲腰骨,忽感丝丝汗酸于鼻间萦绕。她抬起手垂头细闻,脸色瞬间铁青,回屋子拿着换洗衣衫奔向后山洞。
绿树清溪,悠泉裹身,好不舒适。南梨边擦身边想着,今日一整天,除了她在屋外偷听对话以外,夜冥决依旧对林老妇缄默。而自打她穿越以来,皆是如此。而今面临巨大的问题,林老妇到底是敌是友?她不确定,暂且在观察些时日,在选择要不要将那枚玉佩交予夜冥决。
厚地高天,丛林幽静,南梨洗完便赶回了家。
夜冥决看着南梨远走的背影,从古树上跃下,接着下来的是暗五。
暗五向前一揖,“主子。”
夜冥决颌首,“今日你跟着她有何发现。”
“回主子,娘子今日上山摘那果实,回途中遇到隔壁吴婶子,属下并未层察觉任何。”暗五回道。
月色朦胧,枝桠迷蒙。
夜冥决斜靠在古树边蹩眉闭目,暗五了然,他垂眸深思着,不怪主子怀疑,他心中也自是纳闷。这人在她眼皮子底下突然遂似换个人般,如此异事不得不做遐想。
“暗五。”
暗五立即应声。
斑驳月影洒在夜冥决半眯着眼上,尽是思疑。
良久...他开口道,“陈掌柜那边如何?”
“主子,陈掌柜说肥皂独得大户青睐,短短时间已贩卖大半。陈掌柜定了三两银子一块儿,竟还有大户要加银子购买。”
夜冥决微愣,小小肥皂竟如此受关注,“尽快将银子送去青州。”
今日他知道南梨驻足门外,年岁不大,性子倒是不浮不躁,还挺能隐忍。一般女子听到这些话,任谁都忍不住踏门质问。而今他还得靠着这小娘子赚钱,如若支撑起量,那冬日得粮草便不用愁了,她这脑袋暂且搁置着吧。
“暗五,切记跟着南梨,暂且保她性命。”夜冥决眉宇微垂,她就像天上那半遮月,迷雾重重,他必须得时常留在她身边,如若发生意外,他必定将她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