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2月。春节临近。
突发的枪击案引起了这座城市的大规模讨论,一时间舆论四起,黑的,白的,阴谋论满天飞。
市局面临着巨大的压力,来自民众,来自省厅高层。
而在紧锣密鼓地勘察工作中,对自死者体内取出的子弹进行弹道痕迹检验时,竟发现了一件惊人的事。
“什么?是警枪?!”,龚易青的眼珠子和下巴都快要掉下来。
“以下我要说的,必须严格保密”,关霈的神色前所未有的严肃,“禁止半点消息流出专案组之外”。
“明白”,几人一齐道。
“2011年11月6日,缉毒大队的一名成员在追捕毒贩时不幸殉职,他的配枪丢失,一直没有被找到”,关霈语声沉缓,“但并非是被毒贩拿走的,因为队友发现他的尸体时,他的手里还紧紧地握着枪。当时对在场所有人以及与那名缉毒警相关的亲属都做过调查,并未发现有用的线索”。
“杀死假秦恪的,就是那名缉毒警丢失的警枪?……”,沈知非问。
闻彧提出疑问,“这几年打击地下黑市,其中就有倒卖枪械的,不乏警枪的型号,不一定就是同一把枪”。
关霈点点头,轻声开口,“之所以会联系到特定的一把枪,是因为杀死那名缉毒警的,是周禹鹏”。
六一四连环杀人案。2013年7月21日,在西河开发区距廉租屋不到两公里的一条僻巷内发现了一名中年男子的尸体,死者嘴里被塞入了一整包‘白粉’,双手被细铁丝绑在身后,脖颈有被锁喉留下的淤青,心口处插了一把匕首。死者周禹鹏,以吸毒贩毒杀人等罪名被警方通缉,是个要钱不要命的亡命徒。
“又是言律……”,秦曼不悦道,“这人真是阴魂不散……死了都能引出这么多事来”。
“老大,那个缉毒警”,龚易青道,“我们能查么?”
关霈点点头,将一份纸质文档递过去,“我已经拿到他的资料了”。
秦曼坐在中间,接过来打开,几人一起凑过去看,“贺星?”
“另外”,关霈又道,“李妍与林玄这两个人,你们还记得么?”
“记得啊,也是言律的受害者”,沈知非道。
“那你还记得他们两个是怎么死的么?”,关霈问。
“这……”,沈知非被问住了,“言律下手不都是一刀毙命么?”
“是一刀毙命不错”,关霈道,“但不在心脏上”。
秦曼调出当时的尸检记录,“是割喉”。
闻彧脑子转得最快,她试探着问,“关组,你不会是怀疑凶手另有他人吧?”
此言一出,几人皆是吃惊。
“言律没有否认李妍和林玄是他杀的啊”,沈知非顾不上看贺星的文件了。
关霈反驳道,“他也没承认”。
“可……”,沈知非抓了抓头发,“怎么证明呢?总不能把言律的魂儿召来问问吧…...”
龚易青忍不住道,“老大,你怎么忽然想到了李妍和林玄?”
“倒也不是忽然”,关霈道,“其实当时就有怀疑,只是几乎全部的证据都指向言律,现场也确实没有发现第三个人的痕迹。如果不是这几起新的连环杀人案再度将言律扯了出来,我不一定想的到”。
“老关,你这个思路实在是……过于跳跃”,沈知非脑子快要停转,“那怎么着……我们再查一下李妍和林玄?可现场不是没有发现第三个人的痕迹么?这怎么查……”
“不,这个先放一放,单纯只是我的怀疑”,关霈道,“还是跟现有的线索”。
“文件提到,贺星在世的亲属只有一个弟弟,叫贺休”,闻彧指着亲属关系一栏。
“老关……”,键盘敲击声忽然停止了。
关霈应了一声,“怎么了?”
“贺星的报告你是什么时候拿到的?背景都确认过么?”,秦曼没抬头,问他。
“刚拿到没多久,只看了个大概”,关霈道,“我从领导那里出来就马上回来了”。
“贺休”,秦曼将屏幕一转,“你看他的就读学校与专业一栏”。
落城大学,数学系,2016级。
关霈眸光一跳,神色立即变了。
“他是哪一个班的?言律是哪一个班的?有没有交集?”,一句比一句快。
秦曼迅速地调取着资料,“当时我找学校要过他们的学生名册的……等下,言律在1607班……然后,我去,贺休也在这个班里”。
“他的照片有吗?”,关霈不知又想到了什么,“能不能做一个面部识别?”
落城市,某处地下拳击训练场。
马修斯打开门的时候,嘈杂的音乐瞬间震耳欲聋。场馆内空荡荡地,只有拳击台上的一个年轻人对着个沙袋疯狂地拳打脚踢。
音响骤然被关闭,余音在四周的墙壁弹了几个来回,归于静寂。
“你他妈的疯了吧?!”,马修斯冲拳击台上吼。
年轻人只顿了一顿,甩了甩胳膊,继续击打沙袋。
“为什么要杀齐章?!”,马修斯跃上拳击台。
岂料年轻人充耳不闻,自顾自地挥汗如雨。
“贺休!”,觑着间隙,马修斯架住了他的手臂,“问你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