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为远趁此机会反手攥住她的手腕,另一手掐住她的脖子,将她压制在墙上。
“你知不知道,你本来是不该出现的。”
“你一出现,这个世界都乱套了。”
“你才是最该死的那一个!”
路衡星猝不及防被他死死掐住,呼吸不上来,脸孔涨红,几乎窒息。
陶为远是真的有掐死她的想法,手底下越来越用力。
由于缺氧,路衡星的眼睛已经开始充血,心跳急速增快,意识逐渐模糊。
脑子里闪过无数画面和声音。
“为什么是我?我做错了什么?”
“我恨你!我恨你!”
“放过我,求求你放过我…”
“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
“他为什么不爱我?我要他爱我!”
路衡星缓缓闭上眼,微红的眼角也落下泪来。
忽然有玻璃破碎的声音在耳畔炸响,像是幻境被打破的声音。她霎时清醒过来,勉力睁开眼。
发现谢昱珩他们及时赶到,万少阳将陶为远拉开并压制住,不让他再接近任何一个女生。另一边的恶意男生也被张子龙和江淮然合力抓住。而她则被谢昱珩扶着,靠在墙上。
倏然呼吸进新鲜空气,路衡星不由得弯下身子攥着胸前的衣服大声咳嗽起来。之前一直安静站在一旁的季晚樱走了过来,一下又一下地顺着她的脊背。
谢昱珩犹豫了一下,后退了两步。同万少阳一起抓着陶为远。
不过陶为远也没有要挣扎的意思,只是睁着眼睛看着路衡星,脸上带着洞察一切的轻蔑的笑容。
路衡星闭上眼,不想再看他。
落在背上的手温和柔软,平复了她的咳嗽,也舒缓了她不安的心。
路衡星站起来,向后靠在墙上,缓缓出了一口气。
这时候,整层楼的人才像是活了一般。
有人声从各处出现,穿着白衣白裤的医护人员走了过来,好似看不见几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关切地问了陶为远的伤势和路衡星的脸色,又分别给他们两个人倒了杯水。嘱咐他们好好休息,说完就离开了。
路衡星示意谢昱珩跟张子龙把陶为远和恶意男生带离医院,处理一下。
而季晚樱轻轻抬手抓住他的衣袖,阻止了她。
“阿星,让他们走吧。”
路衡星心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
“为什么?”
季晚樱:“陶为远骨折了,再打下去,他可能就会犯病,你忘了吗,她身体不好。”
路衡星垂眸,没有看她,而是问。
“那另一个人呢?他对你有很大的恶意。”
季晚樱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语气平静和缓。
“只要陶为远不指使他,他就不会对我做什么。所以有恶意也没关系。”
分明是轻柔的语气,路衡星却有些汗毛倒立。她下意识咽了口口水,静了一会儿,最终点头,示意谢昱珩他们把人放了。
恶意男生还想上前理论,陶为远制止了他。
他回身,视线落在季晚樱和路衡星身上,那粘腻的阴冷目光看得人心里发怵。不过他只是看了一会儿,并没有说什么。最后还彬彬有礼地冲着路衡星笑了一下,就带着恶意男生走了。
路衡星被陶为远笑得浑身发麻,几乎有些控制不住地想要冲上去再抓住他往墙上抡。
好在她都理智告诉她,现在不能这么做。
正好江淮然的手机振动了下,是她特意设置的闹钟,怕江姥姥醒了身边没人。几人也顺势都回到了病房。
然而江姥姥还在沉睡着,不过仪器显示一切正常。
路衡星匆匆扫了一眼,迅速走到卫生间打开水龙头,捧了几捧水泼到脸上,又在脸上用力搓了几次,才抬起脸来看着镜子。
镜子里显现出来的人两颊凹陷,脸色苍白,乱糟糟的头发打湿了几缕,遮住了通红的眼眶,脖子上还有大片红痕,看起来颇有些凄惨。
但她完全无视了这些,而是在在心里问001;
【系统,你说我今天把陶为远放走了是对的吗?】
她用力攥着洗手台边缘。
【你说我找个机会,去让陶为远消失,怎么样?】
【宿主,法治社会,请不要乱来。】
001有些怜悯地看着她。
【您别忘了,您的任务是保护女主,而不是让某个角色消失。】
路衡星嘲讽地勾了勾唇,又掬起一捧水泼在脸上。
【保护女主,我配吗?】
卫生间半掩的门忽然打开,有一只手递进来几张卫生纸。
路衡星转头看过去,是江淮然。她站在门外,手里拿着纸。
见路衡星呆愣地看着她,扬了扬手。
“拿着呀,我手快举酸了。”
路衡星下意识接过。
江淮然仔细看了看她的神色,又说:“洗好了就出来,不知道的以为你在厕所待这么久是在哭呢。”
“知道了。”
路衡星一顿,将卫生纸盖在脸上,吸掉了多余的水分。除了眼眶和鼻尖还有些微红以外,根本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她走出卫生间,病房里的人都转过来看着她,神色不一。
路衡星深吸一口气,“我…”
季晚樱走了过来抓住她的手腕,手指微微用力,直视着她轻声问:“你还好吗?”
路衡星一呆,抬眼对上季晚樱的眼神,半晌后笑了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