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情巴巴

繁体版 简体版
剧情巴巴 > [霹雳/金光]和男友的恩怨情仇BOT > 第125章 缎君衡(五)

第125章 缎君衡(五)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

算了,随他吧。

我想。

也不是什么坏事。

“说来,你哪来的苦境情报?”中阴界目前对外隔绝,按理来说,缎君衡是土生土长的中阴界灵体,不该有这些消息渠道才是。

缎君衡闻言凑了上来,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王忘了吗?吾与魔城的关系。”

嘶——

我倒是忘了,他的不孝子下头还有两个儿子。

就说前段时间他在忙什么,一天到晚不见人影,又背着我插手苦境的事情了。

我一巴掌拍开他,“知道了,你说话别靠那么近。”

“这是你与吾的秘密嘛,当然要说悄悄话。”缎君衡理不直气也壮,说着又要往我身上赖。

好重。

还说没胖,这不是越来越重了?

我动手推开他,他锲而不舍地往我身上黏,简直比牛皮糖还难扯。

一路吵架到半途,忽而侍卫慌慌张张地冲了出来,曲身跪在地:“王,不好了,通界令有动。”

中阴界与苦境的通界令目前只在一个人身上。

——天之佛。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我的眼皮跳了一早上就是明证。

我单手扶在额头,“缎卿,孤头痛。”

“臣给王揉揉~”缎君衡伸手就要往我脸上摸。

什么中阴界重臣啊!除了重一点臣的模样都没有!就知道黏在我身上给我找麻烦,你到底有什么用啊!

我忍无可忍。

花园越桃再次风低身躯,棕毛狐狸头上鼓起一个热气腾腾的大包。

侍卫:……糟了,我看到这个场面,会不会被灵狩大人罚去洗茅厕?

中阴界的未来如何还不好说,现下确实有个小兵因看到不该看的事情,实打实的变动职位。

3.

中阴界,缔约祭台。

黑桥铺路,暗云诡涌之中,空间倏如星野垂阔,彼岸乍显佛耀,广照遍地三千光明。

“淑世大智慧,悯世大慈悲,救世大无畏,广世大威仪。”

就在天佛相降临之后,祭台之上,又绝现一道气度恢弘身影,不世而降。

“正统不慙传万古,莫将成败论三分。神锋烁照神鬼伏,谈笑势压九江雄。”

双王强势相会,牵引暗潮风云。

绛衣纷飞,眉宇间杀气棱棱,浑如刀剑之芒。同时三道身影分立要处生路,手扶剑鞘,戒备之意不言而喻。

祭台王杖惊动,我单掌轻抚止兵器受双方杀气生出的颤动,侧身对上眼神略有惊疑的佛者,“久闻大名,不知佛者今日前来中阴界,有何要事?”

天佛无相之一的欲明王戴着面具,老成中带有无比严厉的气质,气势慑人。他沉默片刻,看着眼前年轻的女子,忽而开口:“你,不是宙王。”

弦外有意,话里藏机,带有试探的韵味。

“嗯。”我轻轻应了一声,没什么情绪的解释:“宙王因故身亡,孤乃此界现任领导——烜王。”

烜,赫兮烜兮,威仪也。

能以此名为王者,当是磊落。

气氛一时沉凝。

我早预料到这种局面。

当时和天之佛有约定的是宙王,距离宙王翘辫子已过几年,魂体都不知道在那个角落吃土。由我执政后,中阴界领导层上下因此大换血,数年间并无消息传出苦境,是以天之佛根本不知道我是个怎样的人,又是怎样的性格。

所以现在致命的问题出现了。

——前任王和天之佛的约定,现任王有没有必要遵守?关于天之佛和宙王的约定,我又知道多少?

说实话,我真有考虑过耍流氓。当做什么事都不知晓的忽悠走天之佛,但也只是想想,要知道我背后还站着个比我更拉仇恨的缎君衡,他又确实做了一些天之佛不想要接受的事情。

有时候想想,我是不是太纵容缎君衡了点。

“佛者沉默不言,莫不是怀疑孤撒谎。”我捋起肩头的长发,捻在指中揉了揉,漫不经心地说:“既然如此,佛者何不寻此处信徒一问?孤记得天佛原乡在此地亦有信仰者,不是吗?”

天之佛闻言,眼神一利。

“烜王此言,不智也。”

“好了,省去多余的试探,敞开天窗说亮话吧。”甩开指尖长发,我实在是懒得维持这些先天高人绕圈子说话,假作高深的习性,直入主题道:“至佛今日究竟为何而来?”

魔皇么?应该不至于,他又没有真的复生。

“魔皇之死,你知晓多少?”他沉默一瞬,开口问。

“天佛原乡和中阴界的约定,孤确实知晓来龙去脉,但你问孤魔皇之死,却让孤有些莫名。”我维持着一副对事情知晓不多的模样,浑水摸鱼:“魔皇死于苦境是事实,至佛现今气势汹汹拜访,是要孤给你一个怎样的回答?”

天之佛却不由得我狡辩,锐利的眼神透过面具,直直盯在我脸上,“魔皇印记与魔皇武决双双重现于世,你又要如何交代?”

……魔皇印记和魔皇武决是什么?

我莫名其妙,“武功这玩意难不成出现了征兆就代表本人活着?这理由未免太牵强。再者,复生魔皇对孤有什么好处?孤又不认识他。”

魔皇复生与否,我并不关心。

认真说起来,在这件事上,我充其量就是允许缎君衡作手。

天之佛半信半疑,不知信了我的说法没有,深深看我一眼:“关于此事,吾会彻查清楚。”

“随你。”缎君衡既然敢插手,想必已经有了后续的计划,我对他的智谋向来信任,是以随意的点点头,“另有一事,孤正准备派人通知你,既然至佛正巧前来,我便一并告知。”

大概是我的作风和宙王相差甚远,看起来又实在年轻的缘故,他对我的态度从一开始的咄咄逼人,转化成现在的沉稳有礼:“何事?”

“红潮之祸孤已解决。”我微微转过身子,示意地朝他指了指他身后的方向:“那道墙,不需要了。”

说起来困在那个墙上的残魂实在无辜,由于魂体不全,至今无法重入轮回,因此才能维持怨气千年不散。

既然红潮已然不存,他们也该解放。

天之佛略微怔忪,看着我的眼神忽而出现片刻柔和,“吾……”

他大概想说什么,却被远处的巨动牵引了心神,周身气势一时沉凝,留下一句‘吾还会再来’便匆匆离开。

这股震动……

是绝境长城,我记得那里封印着的是天之厉。

正思索着,身后出现了熟悉熏香,接着,我头顶一重。

“天之厉封印有变。”缎君衡拖长了语调,慢悠悠的说。

“不用你说。”我怎么着也是现任中阴界的王,全境的地气如何,我心里有数,比起这个,我不耐烦地曲手向后猛击:“给孤下来!重死了!”

缎君衡轻巧闪过,从侧边黏了上来,不死心地往我身上靠:“王接下来打算如何?”

“不如何。”既然天之佛离开,我干脆挥退前来保护的三名剑客,往绝境长城的方向走去,准备去观察封印状况,“我说过,在不危害到中阴界的前提下,我允许你的私心。”

这是我们之前就说好的约定,我相信缎君衡不会忘记。

缎君衡当然没忘记数年以前的话语。不如说,当时月下,朔风摇落,若惊鸿般的一瞥,在他心中留下何等浓墨重彩的印记,“哎呀,王这份信任,历经多年,如今回想,依旧让吾心动不已~”

“有空对我耍嘴皮子,不如想想要如何处理后续。”我水泥封心,根本无视他带着几分玩笑的话语,这话他说的没有百遍也有千遍,早就习惯,“这事瞒不了天之佛多久。”

“王就算不相信吾真诚的话语,亦该信任吾的本领。”缎君衡捧住心脏,露出控诉的表情,仿佛我的话伤到他的心似的,“吾何时出过岔子?”

那可多了。

什么差点把我扣在饭馆洗碗,什么朝内关于缎后之类的谣言满天飞,害我现在还时不时受大臣们旁敲侧击问我什么时候认命……啊不是,是举行仪式。

懒得和他争辩,我无情丢下一句:“你看着处理。”

“有吾在,王可放一百个心。”缎君衡说着说着又往我身上靠,即使身形不小,也要强行大狐依人,“比起这个,王到底何时才对吾的清白负责?”

我:……

“就知道谣言是你散布的!”额头冒出巨大的十字青筋,我抬手揪起他的面颊,像拉面团一样的拉开,“我何时破坏了你的清白?”

缎君衡被扯开脸颊,竟还能维持那狐狸般的笑意:“吾的好行简呀,吾无证上岗那么多年,不看功劳也看苦劳,王不该给吾一个交代?”

他说着,朝我眨动右眼,努力摆出一副他很想被负责的表情。

我冷笑一声,伸手往他身上探,势要拿回几年前给了他就再也收不回的后印:“天天拿着后印说事,孤这就收回来!”

缎君衡大惊失色,立马收手捂住袖子,在我的攻势下活蹦乱跳,宛如水中的鱼一样滑溜溜,“好无情,王怎可始乱终弃~”

“闭嘴!”越说越过分。

他转身拔腿就跑,“王做了还不承认,真伤吾的心——”

“别跑,缎君衡!你给孤站住!”

这个大嘴巴一路嚷嚷,我清白还要不要!

天啊,我为什么会摊上这么个不省心的臣子?

这是什么种的报应,我烧香还来得及吗?

*

我和缎君衡的拌嘴打闹结果略去不谈,总之后印到他手上,我是用尽手段也拿不回来。

倒是天之厉的封印比我想象中的更严重许多,看情况,应当是苦境那边出了什么岔子,如今天之厉的封印只剩下中阴界这两只脚。

——这是缎君衡传书回来的吐槽。

至于我为什么未亲临绝境长城检查,原因很简单,怕不小心撞上不该撞上的人,闹出不该闹出的人命。

这句话没有任何歧义,单纯指孤城不危。

已经懒得追究缎君衡是怎么在中阴界无法对外通信情况下联系魔城的魔,因为比起这个,有一个更严重的事情摆在我面前。

我没闹出不该闹出的人命,可缎君衡却真的把这句有点歧义的话彻底的歧义化。

不懂?

不懂就对了。

我更不懂!只是让他去一趟绝境长城,他是怎么能摸出一个看起来不过数月大的婴儿回来,粗扫一眼,竟好死不死是个黑发婴儿。

天知道,在难得不用上朝的日子,一推开门,抬眼看到坐在我门外小院坐着的,怀抱小婴儿对我笑的缎君衡,是多么一副惊悚的画面。

是幻觉,一定是幻觉。

我冷静的关门,深呼吸一口,再打开门。

缎君衡捏着小婴儿的手朝我挥挥。

我:……

好消息,今日休沐,大臣无须来宫中,所以看到的人应该不多。

坏消息,宫内消息一般由侍卫或者宫女口口相述,而这两职位是调休制。

从我今天特意赖床睡至辰末起身,到宫女们卯时上值这一点来判断,新谣言应当传播的差不多了。

怎么回事啊!缎君衡你这么喜欢捡孩子,怎么不去当幼儿园园长,而选择来祸害我啊!

我当初到底是为什么想不开非要爬出那个该死的崖底?退一步说,就算我爬出来了,又为什么非要找我那个绿头毛到发光的大哥麻烦?所有一切倒霉的开端,都是从我大哥噎死开始。

心累一抹脸,我选择接受事实。

不接受也没办法,时间又不会倒流。

“你从哪里捡来的婴儿。”我走到他身边问。

方才仓促一瞥,未及细察。如今一看,这孩子绝非出身中阴界,他一身妖气不散,大概是妖族。

“绝境长城,无涯之涯入口。”缎君衡简略解释他发现孩子的情况。

天之厉封印剧变引起时空扭曲,从中掉出这个婴儿。边界的环境复杂,一个小婴儿怕是活不了多久,所以他就捡了回来。

毕竟是生死交界之地,又有阴魂扰境,偶尔确实是会开一些奇奇怪怪的时空缝隙,连接苦境和中阴界。

话是这么说,我弯下身,伸出手指戳了戳婴儿的脸,“要尽快送出去。”

之前就说了,中阴界的环境特异,非中阴界出身的外地人进入,命格会因阴阳变异而有所缺,其人死、丧、残、绝、废、变等等不一而定,结论皆是于命有损。除非身有通界令,否则他只能在这里呆十九天,十九天过后若未出,则会被困中阴界内,永世难返。

“吾知晓。”缎君衡并没有贸然和我求通界令,想来也知晓此婴儿来历不明,能只身穿过时空缝隙且安然无恙,绝非普通孩子,“三日后会有人来接他,今日特意带他来,不过是想让王见见这个孩子。”

我看你是无聊,想从我身上找什么乐子吧?

都多少年了,还玩不厌。

幼稚。

盯着我鄙视的眼神,缎君衡继续笑眯眯道:“今日休沐,王可要一起出去走走?”

“带上这个婴儿?”我冷笑一声,看穿了他的打算,“免了,你也不嫌缎后这个称呼难听。”

“缎妃也行呀。”他弯起眼睛,一脸轻松愉快地靠过来,想搭在我肩膀上,“或者缎三千。”

不好。

不管哪个都不好。

我是嫌自己的生活还不够‘精彩’,非得让他来搅乱这一滩浑水。

后退一步,他的发丝恰好滑过我的手背,我站直身体,无情的说:“不管你问几遍,我的答案都一样。”

都被拒绝到这个地步了,缎君衡居然没有丝毫气馁,伸出手拉住我的手腕,仰头看我,“王真是坚持。”

没有别开他的手,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彼此彼此。”

有时候我也会自我反省,作为中阴界的王,自己是不是太纵容他。明知道他在背后乱给中阴界其他人塑造奇奇怪怪的错觉,导致我三不五时就会被其他臣子试探逼婚,试图达成让我永久留下当此界王的目的。

可作为孤城行简,瞧他每次得逞时那得意洋洋的笑脸……

好似又真的狠不下心来拒绝他。

愣是维持着这半开玩笑的状态过了几年,如今再去解释,都没人相信。

“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自他久久凝望的视线中回神,别腕收手,轻轻拍打他没上没下的手背作为惩戒,语调平静:“你明知晓我不愿当这个王。”

浅淡的金色流辉透过枝叶缝隙,风一吹,余晖片片飞舞,松松落落,若金箔闪烁着朦胧又澄莹的光芒。

缎君衡坐在原地,忽而向前屈身,手掠过我的眉眼,触到我的脸颊。

我没有避开。

他微微抬起眼帘,细碎的微光照亮他清风朗月的俊秀容颜,棕色的眸子温暖明亮,揉入金沙薄雾,柔软得若流动的蜜糖。

“你怪吾吗?”

他问。

触在脸颊上的手很小心,属于人的温度传递到我身上,有些许潮气,却不让人感觉到讨厌。

反而觉得安心。

风静止,花亦不再摇动,时间的流淌变得缓慢起来。

我看着他,久久才眨动眼睛,缓慢张唇。

“若是怪。”

我的声音顿了顿,在他突然亮起来的眼神中,别过视线。

“就不会在这里了。”

我说。

缎君衡笑了起来。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