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奶茶刚见底,举办方通知电话就来了。
“嗯,好的,谢谢,我没走远”。
陆夺接过空奶茶杯,递给他一张纸巾:“准备上场了?”
“对,刚电话就是通知这个”,许寻擦擦嘴,把纸巾揣进荷包,握着笛子张望舞台。
“紧不紧张?”陆夺忽然垂头凑到他耳边,气息扫动了许寻的耳垂,痒痒的,但他忍住没摸,听陆夺说:“音乐嘛,重在参与,体验一下又没坏处,以后总有机会的,要是你实在不甘心,我给你发奖金就是”。
“不是,人太多了”,许寻看着舞台下越积越多的观众,皱起眉头。
他好久没有在这么多人面前表演了。
不过,陆夺为什么要给他发奖金?好好地放着举办方的钱不赚,拿他的钱干什么。
真没意思。
许寻刚要回说两句,电话又来了,是方才发短信通知他比赛的号码。
“我走了”,他看了眼陆夺,往舞台下方的参赛选手候场区走。
候场区域内,工作人员正在发牌子。
“待会儿一排五个选手上去,你们拿的牌子挂起来,台上就按照着这个顺序坐”。
许寻接过“4号”,贴到小腹处。
“你好呀,我叫段晓云”。
一道温温柔柔的声音从左边传来。
左边是3号选手,这排五个里,唯一的姑娘。
“你好”。
“你待会儿吹什么呀”。
许寻稍作停顿,回道:“还没想好”。
“啊?”段晓云愣住,随即意会过来,解释道:“我还是读大学的时候参加过笛子的社团,好多年没吹了,指定不是你的对手,就是告诉我也没啥威胁”。
“真没想好”,许寻握着笛子外的帆布包装:“我准备看前面几个吹什么,避开就是”。
“哦”,段晓云眼神微有落寞:“看来你会的曲目还挺多,不像我,这回肯定陪跑了”。
许寻看她皱着眉,满脸惆怅的样子,低声把陆夺刚才的话给她复述一遍:“重在参与,体验一下又没坏处,以后总有机会的”。
“不是的,我并不单单冲奖金,我想得第二名,最好是第一名!”
呃……
许寻扫了一圈满满的候场选手,在心里祝段晓云好运。
“诶”,段晓云叹气:“我这几天没日没夜地操练,就是冲着多曼岛去的”。
许寻手心在身上蹭蹭,直到没有明显湿润感了,才又握住笛子:“想去的话,自己不能去吗?”
“这个地方的机票和酒店很难订的”,姑娘笑得无奈:“我结婚五年了,一直没孩子,到处求医无果,多曼岛上据说有个全世界最先进的生殖科,天天研究最新的技术,很多都没传到国内,正巧这个比赛包住宿和飞机票,就想来碰碰运气”。
原来是不孕不育。
许寻表示理解:“加油”。
“各位选手,准备好了吗?要上台了”。
工作人员跑过来确认。
“准备好了”。
几个选手一起点头。
工作人员数了一遍,皱眉提声:“5号还没来吗?人呢。”
“1234……”。
许寻从左到右依次看过来,确实没有5号。
“是那个笛三不在。”有人在工作人员的花名册上看到。
工作人员打电话过去,没人接听。
“不会是怯场了吧”。
“不是吧,岂不是我们组不了队伍了?”
“救命,不想参加,就别报名啊,害死人了”。
根据规则,四个选手是无法开始比赛的,必须等到五个人。
剩余四个肯定内心焦灼,获不获得奖,先得有机会上场才行。
“就算是什么大师的笛子,也不能这么不把人放在眼里吧”。
“对呀,说不定还不如我们,就是图他师父的名气罢了”。
“呵呵,凡事先想一想,你们值得我退赛么”。
笛三冷冷的声音传来,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绕到几个人背后,满脸寒冰。
在场的人像瞬间进入冰天雪地,被冻住了,尴尬地你看我,我看你。
“好了好了,快上台”,工作人员看着台上的演奏人员下场,催促他们:“记得从1号开始表演”。
五人排着队伍登台,1号选手的笛声很快飘扬起来。
说实话,现场杂乱得很,各种噪音聚集,不太好认真欣赏笛声。
吹到段晓云时,许寻把笛子从绒布袋里取出,双手开始搓热。
他一边打量段晓云的笛子,是E调两节竹,E调用的范围比较大众,资深初学都适用,但两节竹不如一节竹通畅好吹,比如陆夺送的这根,材质和做工都是顶级的。
许寻一边给竹笛升温,静静欣赏耳边的绵绵笛音。
段晓云选的是《忆红莲》 普遍用E调吹,中音,可惜她的气息不匀,姑且算得上婉转。
“哼”。
右侧的笛三又对着许寻用鼻孔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