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顾陌看向他的幽光里，叶轩似是看穿了顾陌的想法。

叶轩抱起顾陌向神座走去，他将顾陌稳稳放在神座上，而后单膝跪在顾陌脚边，虔诚的牵起顾陌的左手俯身亲吻在顾陌的手心上，顾陌就那样看着他，目光幽幽。

叶轩抬头看向顾陌，那双眼睛依旧是那样洁净，虔诚又充满诱惑，太危险了。

目光碰撞，叶轩笑得那样温柔：“我是你的，你想要什么，都可以从我这里拿。”

顾陌俯身，另一只手抚上叶轩英俊的脸庞描摹叶轩的嘴唇，往下，拇指按压叶轩的喉结，接着食指挑起叶轩的下巴，捏住，以上位者的姿态让叶轩仰视着自己，神色冷峻，顾陌看着叶轩的眼睛，问：“什么都可以？”

叶轩笑了，爱意漫出了他的双眼，叶轩说：“你想怎样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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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殿的门被叶轩一脚踢开，他怀里抱着顾陌，长长的衣摆拖在身后，叶轩将顾陌轻轻放在床榻上，顾陌双臂搂着叶轩的脖颈，叶轩俯身靠近顾陌，近在咫尺，两人的呼吸撞在一起，就在叶轩要吻上顾陌时，一股力量将叶轩拉住。

叶轩还未反应，两根从后方出现的铁链不知何时缠上了他的双手，将他拉着往后，把他带离顾陌身边，叶轩身体悬在半空，紧接着双脚也被另外两条铁链禁锢，铁链上闪着蓝色幽光，叶轩四肢腕处被顾陌的神力包裹着，铁链缠着的地方没有让叶轩有一点擦伤。

叶轩没有反抗，自始至终目光都紧随着顾陌。

顾陌坐在床榻上，傲慢的伸手一勾，铁链变幻又将叶轩送至顾陌的床榻上拷牢。

叶轩被禁锢着四肢大开躺在床上，顾陌背对着他坐着，也不说话。

叶轩唤了声：“弦之。”

话音落，一条天蓝的带子飘落下来蒙住叶轩的眼睛，顾陌又一挥手，叶轩便听不见了。

顾陌就坐在床榻旁一动不动。

真将叶轩绑着、困着，顾陌又舍不得了，可他又怕自己真的心软。

听不见、看不见、动不了，若是没有那股熟悉的气息，叶轩的世界里便再感受不到顾陌的存在。

可是有很多次，顾陌都是这样，在没有叶轩的世界里独自煎熬。

顾陌突然觉得，凡间的顾陌比他勇敢多了，永远是那样义无反顾，就连殉情都可以那么干脆。

生要在一起，死也要一起。

可当时看着叶轩再次消散，他却连陪着叶轩一起死都不被叶轩允许。

叶轩知道自己说再多的对不起都没用，几次离别，即便现已贵为神帝，顾陌也还是会怕的。

身后铁链响动，叶轩准确无误的从身后将顾陌抱住，把顾陌拥在怀里，他贴着顾陌，耳鬓厮磨：“我不会再死了，不会再离开你半步，我守着你，哪里都不去。”

“叶轩。”顾陌哑着声，他没推开叶轩只垂着头问：“你选择死在我面前的时候，想过我吗？”

此话一出，引得叶轩心神一震。

想过顾陌吗？

不怪顾陌会这样想，叶轩也在问自己，连自己都不禁怀疑他真的爱顾陌吗？他是怎么舍得的。

他将舍生取义、大义凛然发挥到极致，唯独没有为了顾陌自私那么一点。

叶轩将顾陌抱得更紧了，是因为被顾陌说中而紧张，还是因为怕被顾陌决绝推开，他自己也不知道，叶轩将头埋在顾陌后颈没说话。

神魂消散之后，叶轩在太虚中见到了天命法相。

“叶轩，接替天道，吾可予你重生。”

“又要人人喊打喊杀？”叶轩枕着双臂嗤笑着：“天道？我没那么以德报怨、大公无私，这个位置谁爱坐，谁坐去。”

天命法相手上一挥幻出太虚外的顾陌。

顾陌一身华服独自站在众仙、神之上。

叶轩神色微动，天命再一挥手，神界不再繁荣，风云变幻，没有天道的世界回归混沌，神界凋零，又变得一片虚无。

“尔等弑杀天道，本该受天罚，念你散尽神魂修补天地，天地特予尔等百年期限，百年之后天地依旧会崩塌，到时被推上祭坛的就该是他了。”

画面定格在顾陌身上，顾陌坐在那个位置上，朱雀、白虎、白泽、司命都不是顾陌的依靠，再怎么金尊玉贵始终逃不过命运的安排。

站在什么位置上，就得担起什么样的责任，没有天道，百年之后等叶轩神魂之力耗尽，顾陌就需要不断释放自己的神力去修补，等神力枯竭便要散尽神魂来支撑天地运转。

以身殉道，为苍生计，这就是神帝之责，所以没人站出来说顾陌不配这个位置，因为当混沌再次现世时，先死的就是顾陌。

天道束缚众生，制定规则，成就因果，叶轩清楚天命为何选他。

生于三界六道之外，需天地之力供养。渡两世凡尘劫，一世震慑神、魔、仙三界，二世镇守边疆以战神之名得人界供奉。后屠杀天道，用来震慑三界叶轩就是不二人选。

叶轩捏紧了拳，身后法相长叹一声：“叶轩，神也不怜众生。”

“尔等杀了天道，自以为是要公平，可自开天辟地以来就没有公平可言，一代又一代的神陨落万物生灵才得以靠他们的神力存活于世。苍生不断繁衍、消耗，甚至透支、损坏，神也会失去耐心，他们需要被束缚。”

“所以，就可以不择手段，乱杀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