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真是胡来的计划。”
听完了腾骁和明熙的计划后,被卸下镣铐的偃偶面无表情地揉着手腕,碧绿的眼眸低垂。
“将军相信你。”黑眼圈判官扶了扶快滑落的眼镜框。
“所以他就笃定你会这么做。”
炔恣低头看着判官递来腾骁亲笔写的委任书,神色晦暗不明。偃偶放在腿边的手指轻轻地动了动,被镣铐长时间铐住的手腕在工造司的技术含量下没有一丝红痕,皮肤依旧如白玉般无暇。
炔恣盯着自己的手腕,目光顺着自己衣摆的皱褶慢慢地落到了腰上的白玉腰坠上。
玉佩的料子很好,触手之间就会生出温润的感觉,让人摸着爱不释手。
那一瞬间,景元那张总是笑眯眯的脸浮现在他脑海里。
黑发的少年垂首捻了捻自己的手指,就像是景元的白发被自己捻在手里,自己只要一转头就能看到他那张脸凑过来,无辜地眨巴眼。
从那双离得极近的眼眸里,有狡黠的笑意和温柔的亲昵。
头发也会偷偷摸摸的靠过来,然后手也会悄悄地揽住自己腰。
…………声音也黏黏糊糊的。
还有在打架后,那张白发少年神色羞涩的脸,以及他伏在自己膝盖上的悄悄摸摸地握自己的手指指关节和泛粉的指甲盖。
十指相扣间,两个人的脉搏无比接近。
和景元牵手的时候,炔恣常常会恍惚自己是真的在这具身|体里 ,是一个有实体的生命,拥有呼吸,心跳,以及各种各样的生理反应,血管里流淌着鲜红的血,而不是蓝色的机□□。
每一次牵手,炔恣总是会忍不住想要是天荒地老就好了,这样他就不用担心魔阴身或者什么天灾人祸了。
啊…………
景元的体温暖和和的。他的掌心有茧,粗糙的像是被剑柄磨出来一样。
但是他的手也会有安全感,只要牵过白发少年的手,炔恣就什么也不怕。
“……………”
黑发偃偶从鼻子里出了一口气,扯走判官手里的东西。
“………啧。”
“我知道了。”他冷声道。
偃偶跟在抱着文件的黑眼圈判官身后,表情颇为心不在焉。
“…………景元大人在丹鼎司的星槎渡口。”判官的声音在走神的耳朵里飘飘忽忽的,听着分外不清楚。
“景元?”走在幽囚狱通道里的两个脚步声的其中一个微微停顿了一下。
判官颔首,“景元大人只知道您是来做检查的。”
“…………哦。”脚步重新变得有节奏起来。
在判官把炔恣送到在水下的幽囚狱门口时,判官冲他微微点点头。
要是留一个痕迹就可以讹应星一笔了,他看着自己手腕,仿佛还能看见自己手上的黑色镣铐。
边走边想的少年衣摆带风,漫不经心地转动着手腕,右手下意识摩挲着被铐过的地方。
不过就算是那样他估计就只会说,‘明明是你太不珍惜了!’一边哼哼唧唧的仔细看自己的手腕。
白珩估计会好奇地凑过来看。
她最近好像很喜欢这种看着东西被修复好的感觉,嗯…………
好像她这么叫,解压?
至于丹枫么,估计也会,他很好奇这具偃偶的设计结构。
有时候还会上手摸。
不过那样的话,景元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不会有什么意见,但是到最后会变得不高兴吧。
会呼噜呼噜地蹭蹭自己,然后抱住自己,好让自己完全被他抱在怀里。
一想到那副场面,炔恣就忍不住笑了。
他向前走去,好像是要把阴暗的记忆统统留在身后的深蓝色水域里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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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鼎司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