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受控制的,别开脸去:“你说的对,或许把灯吹熄了会更好。”
灯吹熄了,自然是好的。柳凝抬起头,嘴角笑了一下:“嗯,那我来帮王爷宽衣。”
“不必!”男人像是被雷劈过全身一般,拍开那双如玉的手:“你别我。”
“王爷。”她苍白着脸,浑身哆嗦起来,一双秋水的瞳子布满泪水,“我到底是哪里做的不好,才让王爷您如此厌恶?”
分明说要一起睡得是他,厌弃自己的也是他!
她眼眶红了红,道:“我真的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要是早知道这么不受王爷待见,这婚事,我便不该答应的。”
他问道,“这门婚事,难道不是你求着皇兄赐的婚?”
“王爷为何会这么想?”柳凝忍不住仰起头,道,“我要是有这样的本事,也不会中了迷药,被人算计的名声尽毁。”
宋夙朝怔了片刻,热泪滚到他手背之上,心中早已经是翻江倒海。眼前的女子是与他成婚的柳凝,他当真如严宴卿所言,自始至终都在为难一个弱女子!
大婚之日,柳凝倘若真是个不安分的,她便可以借机逃走,可是她留了下来。她与严宴卿的婚事,也是张婳从中干预,她也是受害者!便是严相把控朝政,皇兄依旧糊涂宠爱相府之人,那也不是柳凝的过错。
她一个从漳州来投亲的小娘子,被人算计着遭了难,怀了身孕,坏了名声。也不曾一味怪过他人,找上皇兄,也只是为了有个依靠。
他不知道这些内情便罢了,可既然知道了这些,便不该迁怒与她。
“不是你哪里做的不好,而是本王不喜与人碰触。”半晌后,宋夙朝沙哑着说。
柳凝点点头,乖乖应下,也默默的把手收回来:“嗯。”
“今后,我的事自己来。”宋夙朝更是不容许她近身半步,脱下的外衣甩到椅子上,“你只要顾好祈哥儿,和你自己,别给本王添乱。”
“嗯,好。”柳凝挺像把他扔掉的外裳,细心的折好,但也忍下来了:“凝儿,记着了。”
宋夙朝真是见不得她这般委曲求全,她那纤长的眼睫好似下一刻就会掉下眼泪珠儿,可又是惧怕着他,强忍着,连放声哭泣都不敢了。她与皇兄在一起时,便是这副样子么?
他心里头烦躁无比,如若知道她会变成这样子,当初,就不该让她来了上京。
“我这里没这么多规矩,你是我的王妃,不是伺候人的丫鬟。”他喉结轻滚,他不是皇兄,不需要她这么小心翼翼的伺候着。这意思,他说的够明白了罢!
她有些心暖,与她想象中那样,宋夙朝是个不怎么讲究的,也没磋磨人的那么多复杂心思。
“王爷……还请被子给我盖一些。”柳凝低低的说着,楚楚可怜,“我有些冷。”
宋夙朝大手一挥,将被子全扔了过去。
柳凝得了被子,盖好了,还周全的留出一半,是给他的。
宋夙朝瞥一眼,灯下美人,就是个榆木脑袋,“我体热,你留给被子我也无用,别白费功夫。”
柳凝也不着急这一时,让他放下防备,笑着应,“我晓得,外人眼中做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妻便罢了。但有些事该省的还是不能省。”
“你听话便好。”男人的视线停留在她的朱唇上,喉结轻滚,“我左右不会亏待了你。”
他也就没再说什么张家娘子进宫颇为受宠的话。皇兄要宠谁,那是他的自由,只这位与他成亲的女人,既做了他的王妃,只要她不折腾的太过,他也会护她母子周全。
两人一默认,这也就定下章法。
按俗话说,他们就是……搭伙过日子?
宋夙朝抱着手臂,翻过身去,就见着那张如花似玉的脸。他不耐的往后退了一些,是避免被她的吐息所环绕。
宋夙朝再睡到她身边的时候,觉得比方才的时候更热了!他们挨的这么近,好像高大的影子就能将人吞没了。
他不想伤她自尊,可事实,皇兄冷落她已经是事实。
或许,她是在为这事难过?
大抵是如此的!除此之外,他想不到别的可能性。
黑夜之中,只有女人曼妙的过分的身姿,乌发的发梢散着迷人的异香,她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
“柳凝,你这般过得累不累?”宋夙朝闭着眼悠悠的,道,“别想了,你想不明白的。”
柳凝很感谢他,话语虽不好听,但他让她脑海里可别想些不该想的。他们之间本是不可能的事!他道:“如今是情势所迫。我想去学些规矩,把王府的体面撑起来。”
宋夙朝略带薄怒,快贴到她脸上,质问道,“你是真为了王府,还是为了你自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