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子琰在丁亦的搀扶下走下马车,他的目光扫过地上横七竖八各色棍棒,落在两位夫人惨白的脸上,感受到他目光中的寒意,她们不觉打了个寒颤。
但是二夫人岂是善类,一阵惊乱之后,竟收拾起一张笑脸,讪讪对着他道:“子琰回来了,姐姐身子已经大好了,只是她向来不喜欢灵山的女子,而她们却要不知趣地乱闯进来,守院的下人只能尽力拦住他们......”
“够了,”何子琰目光冷厉,他看这情形早已明白了一切,只是碍于兄弟情面,不想与这些人计较,“来人,请二公子、三公子过来,带两位夫人回房好好休息,何府的一切事宜,不劳两位费心!”
听到此话,两位夫人再不敢出声,她们知道大公子已经动了怒,不过看在兄弟情面将她们禁足,若再生事,恐怕会连累到自己的儿子。只得叹息一声,随着自己的儿子回房,一路上还要忍受自己儿子的埋怨。
清儿看到大公子回来,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但是看到大公子大伤未愈,又勉强行了那么多路,心中又有些担心,便来到他的面前,伸手为他把脉,但觉他的脉搏虽浮却脉速平稳,暂无大碍,这才嘘了一口气,将一粒补气调息的丹药递于他服下,道:“这一路上辛苦你了!”
子琰想到当初母亲如此羞辱她,她却为了救母亲甘愿涉险,而后更是被众家丁围困,心中却没有一丝怨言,还在关心自己,不觉动情地握了她的手,道:“清儿,谢谢你!”
怀清突然被握住了双手,面上一片绯红,忙抽回了手,转过头道:“公子,我现在必须立即配出痢疾的解药,准备药材的事就有劳公子安排了。”说完,逃也似的离开了。
灵山的弟子也随之离开,她们必须在最短的时间里按照神女的配方将丹药炼出来。
丁亦和小莲准备告辞离去,子琰道:“两位一路上护送我回家,不如就在江城留住几天,五天后就是花灯节,等过了节再离开可好?”
丁亦看盛情难却,便不再推辞,便道:“这样也好,我和小莲顺便可以帮些忙,以报答公子和神女救我们族人的大恩。”
清儿配好了解除瘟疫的药方,并教会了灵山弟子炼制的方法,待一切安排好后,窗外的夜色已经很浓。
想到何子琰长途奔波,伤口的绑带会有松动,便带上药箱来到了他居住的听雨轩。院内的灯还亮着,守院的下人何义看见清儿,忙迎了上来,道:“神女有何吩咐?”
“你家公子还没有安歇?”
“公子他总是查账到深夜,这个时候还没有休息,我马上进去通报!”
“何公子的伤口需要换药了,劳烦你去通报一声!”
何子琰听说清儿深夜来访,忙起身迎到院门外。看到清儿因缺乏休息面容憔悴却还惦记着自己的伤口,心中一阵温暖,她终究还是关心自己的,想到这些心中突然又有了希望。
除去他的外衣,但见雪白的内衣已被血迹浸透,清儿莫名感觉到一阵心痛,还有些自责,她用热水除去血污,见他使劲咬紧牙关,努力不让自己露出痛苦的表情,但额头却渗出细密的汗珠。
想到在山神庙他不顾惜生命挡在自己前面,现在又为了不让自己自责而拼命忍住痛苦,清儿只觉得眼睛酸涩,眼中竟微微有些湿润。
她忙趁取药的时候转过身去,平复下自己的情绪,转过身来继续上药,却还是忍不住轻声说道:“是不是很痛?你若是感觉到痛,可以叫出声来,不要拼命忍着!”
他勉强挤出一个笑脸,转过头望向她,道:“没事,你亲自为我疗伤,我应该感觉到幸福。清儿,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可以吗?”
清儿没有答应,却也不忍心拒绝,她明白他的心,只是她却不能答应他,也不能给他任何承诺。
“若是你没有成为灵山的神女,会嫁给我吗?”
怀清淡淡地笑,“没有如果,我一定会成为灵山神女。”
何子琰在怀清的照顾下,身体恢复很快,在母亲能下床走路的时候,他几乎已经痊愈。
因为有了特制的药物,瘟疫也得到了有效的控制,关在庙里的病人经过救治,很快痊愈。
人人都称颂灵山神女是圣巫女转世,却不知道圣巫女正是她影踪全无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