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二人坐下的这石块不曾想这么快就到了边缘地界。

自己的腰却在此时及时被段语念扶住，避免了摔倒。段语念庆幸着笑道：“还好，接住你了。不然肯定疼。”

一个用力，苏温询被带进了段语念的怀中。苏温询的手放在段语念胸前，叫他想起了白日在潭边看见段语念未着上衣的身躯。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在升温，不知是否气氛所致，连苏温询都开始觉得有些面红耳赤。

他推着段语念就想起身，但他的手却像巨钳一样让他无法推开。

“你，你让我起来。”苏温询在段语念的怀中，艰难的说出了这句话。

段语念掐着他的腰，触感很好，比他梦中的还要好。抱着这样柔软的身段，像是一段上好的丝绸，却能明显感到不是女子而是一名男子的身躯。段语念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举动，苏温询在他怀里的挣扎却让他也不想放开。

他低下头，细细描摹着苏温询在月光下的眉眼。他就这样看着自己，眼神清澈，像一只小鹿般纯洁。他往下靠，再近一点，只要一点就能碰到那香软的嘴唇。

一点温热按压在了苏温询的如同天鹅般的脖颈之上，他偏过了头，避开了段语念的亲吻。被轻轻吻住的地方却不是唇，“不要......”点点呢喃从唇角泄露而出。

“为何不要？”段语念在他耳边轻声询问，炽热的呼吸打在他的耳廓。“我们难道不是两情相悦么？”

他说这话的尾音还有些委屈的意味，似乎苏温询的反抗与拒绝是如此的伤人。但此时苏温询在他怀中桎梏之内动弹不得，似乎段语念才是更为弱势。

苏温询摇头，不明白为何段语念会有如此荒唐的想法。他现下看着自己，仿佛在看一块美味的松饼，百般喜爱，想要立刻拆吃入腹。

“放开我。”苏温询的话语伴随着他的动作，逐渐有了低声下气的意味。虽然很想表面镇定，却仍旧在慌忙之中眼角划过了一滴晶莹的泪，却还未曾自知。

那滴泪被段语念捕获了，眼前的人，倔强而惊吓的瞧着他，连那一滴泪都是如此的锦上添花，叫人垂怜。他只叹息先前怎没发现苏温询的好来，平白浪费了那么多时光，还叫人夺了先机。

再多的悔却都已经是无用功，他不愿让本就对他印象不佳的苏温询更是恼他，只得万般不情愿的松开了手。原来他先前竟然只是一直活在自己的一厢情愿之中，还以为苏温询真会对他至少有那么一点情谊。

感到施加在身上的压力瞬时减少，苏温询慌忙站起身就要往山下走去。再多在这里待片刻，危险便多加一分。说来可笑，他们同为男子，怎会有两情相悦之说法？

段语念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的跟随。“小心些，天黑，别摔着。”

苏温询哪管这么多，只是一路摸着黑向前走罢了，“你别跟着我。”他厉声喝止了段语念的跟随。果真，段语念不再前行。他开口，却透露着迷茫：“先前我是有不对，那般待你，不知珍惜，可我也真诚悔过了。我以为这些日子，你至少是会有一点感动的，难道连一点都未曾有过么？”

“你......我们都是男人。”申落英出声，声音却还有颤意。

段语念压抑着情绪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我知道。”

“男人是不能在一起的。”苏温询低着头，看着杂草丛生的地面。

“那又如何？合欢宗内那么多的仙侣，同性之间互相倾心还少了不成？”

“那是他们，不是我。”苏温询回头看了段语念一眼，那一眼中饱含了许多未知的情绪，至少段语念未瞧得真切，再后来，人渐渐消失在段语念的视线之中了，他没有再跟上去。

苏温询也未曾想到段语念会如此冒进，又或者实在是氛围使然。他凭着记忆回到了自己起初待着的那棵大树底下，坐定，方才想起要去看一眼洛川梓的情况。他抬眼往旁处看去，只见洛川梓仍然待在原地闭目养神，他见此也内心稍有安定。

然而等他一个睁眼闭眼之间，洛川梓其人却忽然出现在距离他不过几步开外的距离，淡漠的瞧着他，不知心中所思何事。

苏温询被吓了一跳，整个人跟着一颤，他拍了拍胸脯，才挤出个笑来：“洛长老，什么事？”

洛川梓没有说话，而是凑近了他，将脸凑到了离他相当近的距离才停下。这迫使得苏温询不得不往后退去。他的背后是那棵粗壮的大树，退无可退之间，他的下巴被洛川梓的手捏住了。被迫眼神相交。

“洛长老？”苏温询再次出口询问。

这次洛川梓对他的问话有了回应，“你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