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布利多的话音刚落,台下的掌声比起刚刚简直称得上一句震耳欲聋,一串串唬人的头衔让许多学生都对这位神秘深邃的教授产生了无尽的好奇。
“十月份,伊尔弗莫尼(美国)、科多斯多瑞兹(俄罗斯)、德姆斯特朗(斯堪的纳维亚)以及布斯巴顿(法国)的参赛队伍将来到霍格沃茨进行比赛。与此同时,日本魔法所将作为第二个承办方接待来自瓦加杜(月亮山,乌干达)以及卡斯特罗布社(巴西)的参赛队伍,两个赛场的赛事将同时进行。”
“其余四所学校的代表团将于十月份到达,并和我们共同度过这一学年的大部分时光。我知道,当我们的外国贵宾在这里逗留期间,你们都会表现得热情友好,而且霍格沃茨的参赛选手选定后,你们都会全心全意地支持他们。好了,现在时间已经不早,让你们明天早晨精神抖擞、头脑清醒地走进课堂非常重要。去上床睡觉吧!赶快!”
邓布利多坐了下来,转脸跟奈特·布莱文交谈起来。礼堂里咔嚓咔嚓、乒乒乓乓响成一片,学生们纷纷站起来,涌向一道双开门,进入了门厅。
我站起身,正打算步入走廊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急促的呼喊。
“伯斯德!”
我转过身,穿着银绿校袍的斯内普逆着人流往我的方向挤了过来。
“有什么事?”我看着他气喘吁吁的样子,淡定地问道,心里却有些想要发笑,作为西弗勒斯·斯内普的同事,这幅尊容实在是与我记忆里的黑蝙蝠有着不小的反差。
“这就是你的目的?”他看上去面色阴鸷,似乎是终于发现被我算计了一遭。
“我以为这是双赢?”我笑着对他说,“你父母得到妥善安置,咒语也能让你的父亲好好照顾你的母亲。你追求力量,我把你引荐给那位大人,作为答谢,你答应来参加这个比赛,假如得奖,还能为自己赢得声誉和威望。我想不明白你有什么好生气的。”
“可你从来没有提前告知我,在那位大人眼里是我亲手杀死了托利亚!”他逼近了些,黑色的眼睛里阴沉又愤怒,“你在蒙骗那位大人。”
“你比我想象的要聪明很多,西弗勒斯。”我抬手将斯内普推远了些,脸上的笑容落在他眼里大约也是十足的阴险狡诈,“别忘了我们的誓约,你不会想要违背那个约定吧?”
斯内普停顿了一会儿,黑色的眼睛先是瞪大,随后又危险地眯缝起来。
“都是假的,对吗?”他轻轻地说,像是喜悦于抓到了我的把柄,语速缓慢又轻柔,简直如同在享受报复的快感,“你对那位大人并不如表现的那般忠诚。”
“我想你对我有些误解,西弗勒斯。”我嘴角的笑容加深,藏在袖袍里的魔杖悄无声息地挥了一下,黑色的荆棘符文浮现在他右手腕袍子下的皮肤上,疼痛让他的右手不受控制地向下坠。
“你有把握在黑魔王那里拿到比他唯一的学生、纯血主义的极端簇拥更为真诚的信任吗?”我脚步轻缓地走近他。
“又或者,你觉得黑魔王会允许他的心腹助手为一位麻瓜出身的女巫而着迷吗?”
我近乎残忍地欣赏着斯内普眼底疾速闪过的痛楚和不断上升的恐惧,也没有错过他怨毒的杀意和无能为力的屈辱。
我闭上眼品味血液里的战栗。
讨厌笑,不喜欢哭。乐于观察的表情是由衷的恐惧,那眼睛里的颤抖和脆弱是最美好的事物。从一切都未完全成型的学生时代起就被他一点点打磨的思想,不会只因为死过一次就重塑。我一直都清楚明晰这一点,我走着和他们不一样的路。
恶心,让人作呕。从内里就开始腐朽才需要更多的纯粹来修饰、篡改,勉强能够拯救不堪的外壳。残缺不堪的废墟之下是横陈遍野的尸体和被虫豸啃食的腐肉,混乱之中是狂笑、呻吟和尖叫,耳边成篇累牍的脏话叫骂着,鼻腔里充斥的是尸臭。
求助的眼睛那样美丽,溺水者湿漉漉的、小鹿般的圆眼在临死前都还睁着。
连血管都在兴奋得痉挛,欢愉的极乐地狱,见证过的极致下流。
“你需要记住,西弗勒斯。”
我重新睁开眼,压抑着兴奋的颤抖。冰冷地抬起下颌,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嘴上却还说着冠冕堂皇的宽恕。
“伊万斯的活路从来不在黑魔王那里,而我的本意也从来不是要麻瓜出身的巫师的命。我希望和平,而不是挑起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