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所有人都在讨论些什么,乔琳都没花费太多心思在意。她就像是舆论风暴的风暴眼一样异常平静,只是专心地继续写歌和玩乐。
她在音乐节筹备期间认识了几个当地音乐人,从其中一人那儿学会了吹手笛的诀窍,开始疯狂练习如何把自己的双手变成一个吹奏乐器。
等她学会如何用双手吹奏《Waterloo Sunset》的基本旋律后,她立刻迫不及待地向戴蒙炫耀。
等她吹奏完后,她兴奋地盯着戴蒙看:“怎么样?”
她的眼睛真的很亮,就像是在里面藏了无数颗星星。戴蒙第一次觉得这个俗气的比喻竟然如此写实。
可没等他笑着发表什么回应,旁边就有个小家伙坐不住了。
“啾啾啾~”
鹦鹉南瓜在桌子上走来走去,模仿着乔琳这些天总是播放的《Waterloo Sunset》唱片,开始唱起了歌。
乔琳和戴蒙都忍住了笑,听着小鸟从一开始还在调上的声音逐渐跑调,到最后开始学起了窗外的狗叫。
等南瓜明显没有什么表演要继续后,乔琳笑着让它跳到她的手上,摸了摸它头上竖起来的可爱呆毛。
“南瓜,妈妈的小音乐家,你是不是在嘲笑妈妈吹得不好啊?”
戴蒙在一旁早就忍不住了,已经笑得停不下来了,“说真的,它叫得比你吹得更像《滑铁卢车站》,你吹出来的可能更像是什么‘滑铁卢大败’……”
乔琳听到他用历史梗嘲笑她,忍不住抬脚踢了他的脚一下,自己却也忍不住笑了。
她辩白道:“说真的,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才不会选《Waterloo Sunset》呢,我才刚学会怎么正确地吹出手笛的基本音调呢。”
“因为我?”戴蒙惊喜地发现自己的直觉应验了,此前他还担心自己是在自作多情呢。
“这是你最喜欢的歌,不是吗?你启发了我吹这个。”
“事实上,是我最希望自己能写出来的歌,它会是最完美的歌,但是,谢谢你,乔,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乔琳反而有点不好意思地收拢了脚,她垂下眼帘说:“这没什么。它真的是首很棒的歌。”
她转而开始称赞他:“你是个很好的作曲人。而且你绝对会是一个很好的键盘手。我还记得我们开始一起巡演后,有一次你喝得很多,你开始在酒廊的钢琴上弹奏《彭赞斯的海盗》里的曲子。那场面太有趣了!”
一个摇滚乐队主唱在酒后大弹轻歌剧里的曲子,这绝对是她见过的最好笑的场景之一了!她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一幕!
戴蒙有点脸红,却还是倔强地笑着说:“我告诉过你的,我是在一个非常艺术的家庭长大的,我父亲是一家地方艺术学院的院长,我妈妈是名戏剧布景设计师,他们都是艺术家,我当然会弹《彭赞斯的海盗》里的曲子了!”
乔琳点点头,“是的,你为什么没试着当个演员什么的?你很漂亮。”
“我可能是很漂亮,”戴蒙撇了撇嘴,“可我成不了好演员。我试过戏剧学校,一年就退学了,完全投入了音乐的怀抱。”
“为了音乐?”
“是的。那一年我拿到了一份音乐合同,不是作为模糊的一员,而是跟其他人。”
“我从格雷厄姆那里听说你为了他去了伦敦注册了音乐课程。”
“其实最重要的目的是为了去那儿学生会酒吧喝酒,而且我还能在那儿跟格雷厄姆碰面。然后我们组了个乐队,最后又加上了亚历克斯,他跟格雷厄姆是同学,模糊就诞生了。不过那个时候我们还叫西摩。”
“等一下!”乔琳睁大了眼睛,“让我猜猜,它是不是来自J. D.塞林格的《西摩:小传》?”
戴蒙笑着点了点头,“是的!”
“那时候的你真应该认识艾米丽,她跟你肯定有超多的共同语言。可你们怎么变成现在这个名字的?”
“我们签了唱片公司,他们觉得西摩这个名字不行,拿来了一张列表,让我们要么挑一个,要么再起一个。我们在快餐店蹲了一下午,才决定就用模糊这个名字。”
乔琳只好耸耸肩,收回了本来想说的话。说实在的,她也对起名这回事很苦恼,不然她也不会由着乐队顶着“紫色天鹅绒”这个有点奇怪的名字活动了。
两个人又嘻嘻哈哈地聊了些别的事,便拉着手一起去酒吧闲逛了。这是他们这段时间干得最多的事——喝酒、唱歌、玩点乐器然后跳舞。
戴蒙是乔琳见过的最差劲的舞蹈者,真的,她都想装作不认识那个会在舞池里上蹿下跳的家伙,可她下一次还总是会跟他一起出去。
他就是真的很好玩,总是能让她忘记这片喧闹以外的真实世界。在混杂着Techno和迪斯科风格的电音舞曲里,他们放任自己被酒精和音乐弄得昏头转向。
毕竟,他们都知道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不过在胡闹的同时他们也得工作,两个乐队都得继续排练,而且还都在写新的专辑。不同的工作地点和不同的工作时间,唯一相同的就是乐队的所有人都是带着宿醉状态出现的。
巡演经理萨姆曾经开玩笑说过,我的主要工作之一就是确保你们不会被拉格啤酒淹死。
没错,在丹麦这个几乎人均酒鬼的地方,想要不被啤酒淹死似乎也是个很难的挑战。不同于受到清教文化影响而严格限制青少年饮酒的美国,在丹麦这个一年有一半时间都像是冬季的地方,丹麦人毫无疑问地拥抱了酒精文化,下至高中生,上至企业白领,聚众喝酒都再正常不过了。
至于喝的酒好坏?拜托,没人在乎,下一杯!
还好,乔琳终于在连喝几天后厌烦了这种昏沉的状态,保持了好几天清醒。现在责任转移到了她身上,她要怎么在一群醉鬼里排练?
“扣钱,”乔琳双臂交叉端在胸前怒斥道,“下一次谁迟到,我该死的就要开始扣他的钱了!”
显然,一点点乐队纪律还是有用的,至少真的没人迟到了,只是来的到底是清醒版本的还是宿醉版本的就不一定了。
在接下来的演出里,罗斯基勒音乐节的观众有幸见到了限定版本的紫色天鹅绒和模糊的联合表演,他们在正常演出之外还互相客串,戴蒙去紫色天鹅绒客串了几首歌的键盘手。
当然,更让人印象深刻的还要数两名主唱一起合唱的那首歌,他们翻唱了皇后乐队主唱弗雷迪·默丘里的个人单曲《Love Me Like There’s No Tomorrow》。
“You had to kill the conversation,
你非得终止对话,
You always had the upper hand,
你总是占着上风,
Got caught in love and stepped in sinking sand,
陷入爱情,踏入沉沙,
You had to go and ruin all our plans!
你非得破坏我们所有的计划!
Packed your bags and you’re leaving home,
收拾好行囊,你就要离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