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开口了,我也不好拒绝他,答应帮他说说,但决定权在你。”
秦恒没有再追问,端起银耳羹吃了起来。
直到一碗银耳羹都见了底,他放下玉碗说道:“你有没有想过恢复以前的身份?”
如意诧异,抬头望向他。
秦恒走到她身旁蹲下,握住她的手:“和许灵攸把脸换回来,恢复原身,做我的皇后。”
如意:……
“延后三年只是缓兵之计,华琛是杀我全家的仇人,我是不会娶华瑶的,一旦取消和华瑶的婚事,就等同和华琛交恶,你要做好心里准备。”
如意犹豫了片刻,放下汤羹道:“华琛没有跟我说过朝阳寺的事,你可有证据?”
秦恒说:“朝阳寺起火时,华琛就带着兵守在外围,东宫家眷无路可逃,除了我全都葬身火海,这是青叔亲眼所见,你若不信可以去问华琛。”
这怎么问呢?
不问还能勉强维持,一问肯定就维持不下去了。
“你真的容不下他?”
“你不如问问自己,他要知道真相,能容得下你吗?”
如意顿时无言以对,垂下眼睑不说话了。
华琛要是知道她和许灵攸换了脸,冒认了她的身份,肯定不会放过她的!
秦恒知她为难,伸手摸着她的脸说:“你先不着急做决定,三年还长,我们有的是时间,等忙完了这几日,我带你去个地方,你看完了再说。”
如意点点头,她对华琛的感情是复杂的,华琛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却帮了她不少,尽管他只是把她当成了许灵攸,却不能否认,真正受益的人是她。
火烧朝阳寺确实是他作恶多端,可她也不能全然不念他的好,卸磨杀驴……
……
忙碌的新年过完,便是上元节,吃过午饭,如意便做了一身民妇打扮,悄悄和秦恒一起出了宫。
初春的天气暖和,马车一路马不停蹄,出了楚都,来到惊郊外的一处庄子上,尚未到耕种的时节,山间田野一片荒芜。
马车停在官道上,如意掀开车帘,看着到处光秃秃的,问道:“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秦恒骑马来到窗前,弯下腰指着远处的人影说道:“你看看那是谁?”
远处的田野零星散落着几个务农人,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倒是一对年轻的男女在田埂上放风筝引起了她的主意。
这个时节并不是放风筝的时节,天冷风大,风筝飞得不高,男子在前面牵绳,女子在后面追,旁边劳作的一对夫妇偶尔抬头提醒让她跑慢一点,时不时传来一家人的笑闹声。
如意离得远,看不清他们的脸,但对他们的身影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却又实在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直到少女开口唤了一声“哥哥”,她的心尖骤然一颤,瞳孔紧缩,立刻便认了出来。
是许灵攸!
她愣了愣,起身钻出马车,站在车上远眺,隐约猜到许灵攸口中的“哥哥”,是她的兄长如安。
没有猜错的话,田野里劳作的农人夫妇,便是她的亲生父母。
“你怎么把他们接过来了?”
秦恒下了马,伸手扶来她:“他们是你的家人,我看你这么多年没见,担心你想他们就接过来了。”
如意没有惊喜,只有惊讶,扶着他下了马车,继续望着他们一家人其乐融融。
秦恒问:“要去见见吗?”
如意没有说话,心绪十分复杂,想他们吗?
当然是想过的。
不过那是以前,现在不想了。
她早就习惯了没有父母亲人在身边的日子,没有特别相见他们的想法,不然早就去见了。
“我原来想把他们安置在城里的,可许灵攸的身份特殊,我怕被人发现认出来,就安排在庄子上了。”
“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
如意冷着声问,将许灵攸接回楚都是大事,他应该提前知会她一声的。
秦恒偷偷接如家人来楚都是想给她一个惊喜,但见她没有想象中的高兴,心中不解:“你不想见他们吗?”
如意知道他是好心,他想念自己的亲人,以为她也会想,却不知道他们的情况完全不同。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她冒充许灵攸,从没跟他说过她的事。
他们是她的亲生父母,见一见倒也无妨,只是她不太想见许灵攸,不想看见那张可怕的面容。
犹豫了片刻,她转身上了马车。
秦恒看她不愿意见,虽是不解却没有多问,骑上马带她离开这里。
马车驶离了庄园,缓慢往楚都城驶去。
好不容易带她出来一趟,就这样回去,秦恒心中略有不甘,骑马来到窗前问:“这里离北山不远,难得出来一趟,要不要去北山上转转?”
如意好久没去过北山了,也想去看看,点头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