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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馆里,辛夷闲来无事,力不从心地刷着手机,也不知道石上柏那什么情况,有没有为难谢尧?
看到“石上柏新戏杀青”词条,正要点进去,弹出谢尧约她见面的消息。
辛夷按照时间来到约定地点,是一家江南水乡式的中式庭院。
烟雾缭绕的小桥流水中央,假山矗立,乌蓬船摇摇晃晃。四周景色倒映入水,与开得正盛的荷花相交错,形成一道美妙绝伦的景观。
辛夷漫步其中,仿佛置身于诗画般。
工作人员领着辛夷穿过,来到预定包厢,包厢傍水而建,露台里的聘婷少女典雅地弹奏古筝,双手在琴弦上灵活游走,美妙灵动的琴声从指间流泻而出,如丝丝细流淌过心间。
包厢门打开,主位上是昨天才见的石上柏,依旧是那副处变不惊表情,不苟言笑,不喜不忧,不露声色,不为所动......
只是视线交汇的那一秒,居然主动冲她微微颔首,算是打了个招呼。
也不知道是不是换了身白色休闲套装缘故,整个人如吃错药般出奇随和,哪有以往堤防这堤防那的夹枪带棒样。
谢尧乐呵呵地引她入座,又是斟茶又是介绍店里特色招牌甲鱼。
“今天阿柏请你过来是想对您表示感谢的。”
辛夷满头问号,昨天一幅要把她绳之以法做派,今天就要感谢?
谢尧这才慢悠悠地道出后半句话,语气激动:“托你的福,我们家阿柏这两天终于睡了个好觉。”
听罢,辛夷莞尔一笑,好看的杏眼倏然炸开喜悦烟花,涟漪层层,像是要确认真假当即转向当事人:“是真的吗?”
石上柏应声抬脸,与她炙热目光不期而遇,瞬间失神,下意识挪开视线。
然后就是持续性的缄默。
谢尧眼看场面陷入僵局,怼了怼不在状态的石上柏胳膊,提醒他不要忘记来之前约定好的话。
他们有求于人,就必须礼下于人。
石上柏恢复一贯冷色,在辛夷灼灼注视下点头承认。
辛夷没大注意他的不对劲,一心在病情好转上:“有什么变化吗?是入睡的时间变长了还是说已经能恢复到正常的作息时间?”
“是入睡没有困难...”石上柏又补充,“比之前好很多。”
陡然,有人称进错打开包厢门,又迅速合上。在石上柏授意下,谢尧警惕出门查看。
没了谢尧,包厢顿时安静了不少。
琴声袅袅透窗传来,萦绕耳边如误入人间的翠鸟啼鸣。
石上柏寻思着该说些什么暖暖场,视线飘向餐桌上的甲鱼。
“他们家的甲鱼汤确实不错...”
辛夷一怔,十分配合地舀了勺汤入口,确实汤鲜味美!就听到石上柏的声音响起。
“首先我得为之前的一些误会向你道歉...”
辛夷还有点不习惯他这么客气的讲话方式,迟一步地讷讷回应:“啊...没事!”
“其次也就是过来目的...想请你继续治疗我的睡眠障碍。”石上柏接着说。
辛夷欣然答应,她也不想半途而废。
忽又闻:“只不过我有个不情之请...”
辛夷又洗耳恭听。
“我接下来的工作重心会在江城,也抽不出白天时间跑去医馆,而且我也不想把失眠这件事搞得人尽皆知,所以就会需要住家治疗直至我痊愈。当然,除去你之前提的要求我会另外支付额外费用。”
住家治疗?那岂不是得和石上柏一个屋檐下生活?
听起来就很荒谬...
辛夷放下汤匙,紧紧咬住嘴唇,好几次欲言又止,眼神流露出纠结情感,眼睫也带着簌簌地眨个不停。
这些转换在石上柏眼里一览无余。察觉到对面辛夷的紧绷,他薄唇轻启。
“这一年来,我没法和任何人解释我的内心世界甚至我自己也理解不了。为什么闭上眼就是睡不着,为什么要在半夜发了疯似的翻箱倒柜找安眠药...”
“那些周而复始的夜晚像座孤岛,我被困其中。我尝试离开那里,堵上所有勇气逃离,换来的是强烈的失重感,回到现实,再无尽坠落,无休止的重复。最后只能束手无策地坐以待毙。”
石上柏肩膀低垂着。
“你昨天问我不该给中医一个机会吗,我现在答案是我需要它,也很需要你...”
辛夷心神微晃,原本舒缓如流泉的琴声急如飞瀑,由恬静转为委婉连绵。她的心绪也随着琴声不断起伏,好似将她带入到石上柏所描述的那个精神世界。
一曲终了,琴声如诉。
方才还被包围的局促为难感,竟逃遁得无影无踪。
辛夷有些动摇…
仿佛过去一个世纪,辛夷卸下顾虑,定睛看他:“我只有一个要求,希望你能不遗余力地相信我,相信中医。”
谢尧解决偷拍回来,就瞧见达成共识二人和桌上摆着张连他都没有的江湾壹号业主门禁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