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爹在这儿等你一起。”林海伦慈眉善目的。
这就是林瓒梦中的生活,陪着父亲一起浇花,偶尔谈笑过往风流人物的事迹与诗文,她照顾父亲的衣食起居,好好孝敬父亲,只是不止自己一人,还有她。
对于太学博士林海伦,冯蓁也有着极大的敬意,还称林海伦是朝中唯一一个称得上绝对清流的文官,为官几十年刚正不阿,学问上就连明光帝也曾虚心求教。
这样的生活,明明应该有她的。
想到此,林瓒不免尝到自己舌尖的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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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今日怕是不会让这对父女度过温情的一日,才过午膳,府外便有客来拜访,将名刺递给家中门房,传到后院林家父女手上。
“常乐伯……他怎么会来?他不是一直告病在家,皇上已经当他辞官,徒留了个虚衔给他而已。”林瓒抚摸着手上的名刺,若有所思,“莫非是父亲您请他过来的?”
“你此番大计,须得一个德高望重的人把持,常乐伯与我私交甚好,如今应党把持朝政,朝堂上定有诸多人不满,若常乐伯站出来,朝中必定局势再改。”
“可常乐伯一直身体抱恙……”
“只是找借口不去朝堂上罢了,你此番不惜以自己为诱饵拔除应党骨干,常乐伯此时回来便能立马把持大局,也能获得牵制应党的势力,到时皇上便可居与二者平衡之上,再不用被应党裹挟。”
林瓒点头:“嗯,常乐伯性格耿直,为人大气公正,朝中许多人拥护他,门生也颇多,若是他愿意回来,之前的中立派说不定会站到他那边。”
“我们去无岚堂接待他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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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乐伯一向简朴,此番未免打草惊蛇,穿着朴素,低调步行来到林府,无仆从跟随,也没车马。
收到林海伦书信时他有些惊讶,林海伦并不是会拉帮结派走人情的那种人,但当他看到书信内容时,便看到林家父女的决心。
竟然愿意付出如此大的代价来重创应党。
但也许只有这样做,才能让应思源措手不及,饶是再聪明的人,也绝不会想到她会拿自己的命去赌。
就连皇上也在此局中。
随着门房领着走到后院的无岚堂,常乐伯唏嘘一阵,直到进入堂门口,父女俩出来迎接,便将所有人遣散了去,常乐伯才意识到林府为何下人如此少的缘故,看来对方觉悟十足。
“常大人多有得罪,现在我们不方便前往您府上,未免他人口舌,只好请大人亲自过来。”林海伦亲自为常乐伯倒上茶水,请对方入座。
“你我之间还讲究这些作甚,今日还有晚辈在,你我就如兄弟那般相处便好,说来瓒儿也该唤我一声叔伯。”常乐伯倒也真的不客套,坐到椅子上,自然享受着林海伦给他倒的茶水,对着林瓒也有着长辈般的亲切。
林瓒自然也能感受到对方的和蔼,立马得体的行拜礼:“林瓒见过常伯伯。”
“我知道你,如今应党只手遮天,只有你敢当着百官的面和应思源对着干,一身傲骨不畏强权,我欣赏你!都坐着说话。”
“常伯伯这般在父亲跟前夸我,倒让我有些不能自处了。”林瓒有些不好意思底下头,脸上泛起红晕。
常乐伯大声笑出来:“你这幅样子还真和外面说的大不一样。”
“常伯伯见笑,传说的总有些浮夸的地方,我也并未大家说的那般,只是普通人而已。”林瓒以笑意化解,不卑不亢,说到态度也并不做作扭捏。
“好了,玩笑到此为止,瓒儿你也坐下,我们今日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商量。”最后是林海伦出言,让气氛一下子变为严肃。
距离杏榜发放也没多少时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