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禾聿和几位昭殿下的亲随,没有人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毕竟昭殿下毫发无伤,只是她身边的侍卫少了一个,谁也没有注意到。
冬狩活动很平静的结束了,队伍又浩浩荡荡地返程。
子书昭找了随行的医生,给禾聿重新包扎。年轻人恢复得快,到下午启程时,走路已经不会扯动伤口流血了。
但小结巴还在出神,她跟在禾聿身后,好几次踩到禾聿的后脚跟。
禾聿忍无可忍,把她拉到身边,“打起精神来!回到府上再说行不?!”
昨夜凯瑟琳找禾聿麻烦的时候,她放进来的几个人偷偷靠近殿下的营帐。小结巴是在现场守护殿下的人之一,她亲眼看着凯瑟琳把剑对准殿下。
“哎!可是……队长她、怎么会?哎!她为什么、要背叛殿下啊!”
禾聿无奈:“你比我来得早,你应该更了解凯瑟琳才对。”
小结巴就抿着唇不说话了。
“还有,”禾聿正好想问她,“刚来那会儿,我一直以为你和凯瑟琳这么关注我,是因为殿下有叮嘱你们呢。”
凯瑟琳关注她的动向,甚至禾聿还察觉到过,有一次她离开太女府时,凯瑟琳跟踪她。
她一直以为凯瑟琳是殿下的眼线,便视而不见。
小结巴更惶恐了:“没、没有啊!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会、这样想?!”
禾聿不再理她,眯起眼,看向队伍最前方的身影。
子书昭骑在高大俊逸的黑马上,配合皇帝的车架放慢了速度,慢悠悠地,她的腰身也随着马儿的脚步晃动。
凯瑟琳把刺杀行动放在冬狩时并不难理解,这毕竟在荒山野岭,怎么样都比在伯兰城好下手。
可她在刺杀殿下之前,竟然知道要把禾聿先解决了。不应该啊,在外人看来,除了禾聿给殿下当保安外,她和殿下没有任何关系。
禾聿在侍卫队也没一官半职,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和殿下产生交集的样子。
除非……除非她知道,禾聿会不惜性命的挡在殿下身前。她不会让她得手。
禾聿嘴角放平,面无表情地看着腰间的佩剑。
如果不是被支开了,殿下的那只松鼠都不会有事。
可这不是凯瑟琳该知道的事。她怎么会知道,禾聿如今这条命都是殿下给的?
除非她是教会的人。哈哈,禾聿突然又勾了唇角。
维希斯怎么会不知道当年是殿下把她放出来的呢,那个时间去过后花园的只有殿下和伊莉娜两人,只是她拿太女殿下没办法而已。
真是藏得够深,要瞒过小结巴她们的话,至少在太女府潜伏两三年。
怪不得凯瑟琳一开始并不杀她,而是想把她打晕。
又是维希斯,禾聿揉了揉太阳穴,这个贱人。
*
禾聿不知道是福是祸。
回城后没几天,子书昭大概是审完了凯瑟琳,侍卫队长又空着,她便让禾聿来接替。
伊莉娜来通知后,禾聿并不高兴。
她只感到很奇怪。自从被刺杀那夜起,殿下就很奇怪。
她不信殿下不知道她和希尔的关系、不知道奥格里打的什么主意。
可她不在乎,她还是让禾聿坐上了这个位置。
队内其他人看来也并无矛盾,禾聿是为昭殿下受伤的,护驾有功,殿下提拔一下很正常,不会存在不服众的问题。
她只好应下这份工作,接替凯瑟琳操练起这支队伍来。
好在之前凯瑟琳总是故意接近她,反倒让她熟悉了这些流程,队长当起来没什么不顺手的。
但禾聿不敢去找殿下,按理说,侍卫队长要定期去给殿下汇报。
还没到时间,禾聿想,能拖就拖吧。殿下很忙,说不定这个月就糊弄过去了。
*
禾聿确实没等来子书昭的问责,先等来了希尔。
希尔的管家出现在太女府门前时,禾聿是懵的。
这个熟悉的Beta,还是穿着那套黑西装,头发、领结和回雾渔港城时没有任何变化。
可他额头的汗珠、喏喏地嘴唇,无一不表现出他害怕,他现在对禾聿态度很诡异。第一次去庄园时,他可不是这样的,禾聿想。
是禾聿接待他的,他找子书昭有事,禾聿领着他,一起去往子书昭办公的书房。
“管家,你怎么了?”
“禾聿,你,哎……”管家欲言又止,“算了,等下见到殿下再说吧。”
把他领进书房,禾聿就要离开,却被管家拉住。
子书昭端坐在书桌前,抿着红茶,罕见地眯起眼。
“我没记错的话……你是蒂帕家的管家吧?先生,有什么事让你从雾渔港城大老远赶回来吗?”
管家额头又开始冒汗珠了,他鞠了躬,斟酌着开口:“早上好,殿下。感谢您还记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