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寝宫,希尔一路揪着禾聿的领子,带她进了卧室。
要是以前,禾聿是要细细打量这宫殿一番的,然后看能不能抠些东西带走。
现在,她躺在薄如蝉翼的轻纱帐床间,对着眼前那些鎏金的壁龛、炫目的珍宝,都提不起兴趣了。
希尔也赶走了侍女们,留着伊泽尔在门口守着,关上卧室大门。
二人相对无言。
最后还是希尔先败下阵:“你对我就没有话说吗?”
禾聿当然有。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那么生气。”
希尔瞪大了眼睛。
她近乎哽咽,“你难道喜欢陛下么?”
禾聿目光放空,不知在想些什么,语调既平和又冷漠:“你可不可以不要吃莫名其妙的醋?大家都是alpha,我只是觉得没必要收着信息素而已。”
希尔望着她,像陷入了绝望中,随时有可能落下泪来。
她听惯了她平日的甜言蜜语,习惯了她的百分迁就。若是还在庄园那会儿,这时候禾聿准过来乖乖跪好,给她挠挠下巴了。
视野里忽然出现了什么闪光的东西,禾聿的目光终于聚焦了,抬头盯着她,发现原来那是希里的眼泪。
她惊觉把自己心里话说出来了,但却并没有让自己好受多少。
禾聿走过去,很疑惑地捧起她的面颊。
“原来你认为我们的关系是容不下第三个人的么?但你又不能娶我,以后如果我需要结婚,怎么办?”
希尔的脸完全白了。显然,她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她需要瞻前顾后的身前身后事太多了,在面对禾聿时,她总是没想太多。
她觉得她很可爱,想要她做自己的情.人,于是便和她亲密接触了,她也没有拒绝。听说她从群山中回来了,她想要见他,也是一刻都等不了就赶过去。
她太顺从了,以至于希尔从来没有考虑过禾聿的拒绝。
她终于回忆起来,一开始,禾聿是说过,她不能和她在一起的。
可是她难道不爱她么?就算从前的顺从是演的,上次在威利亚,她不也会板着一张脸说情话?
“我想我并非不爱你。至少把这些话说出来,让你伤心,并没有让我感到舒服。”
禾聿还是像以前那样吻她的眼睛,舔舐掉她的泪珠:“不喜欢看你流眼泪。”
但她的话隐约的让希尔感到不安,甚至有点儿恐慌。
最初希尔不顾禾聿的挣扎也要得到她,觉得她只是她庄园的一个守卫,从前还只是何家的家仆,身世清贫又清白。如果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给她一大笔钱就能解决好,不会有其他人知道。
而现在,她掌控着新的矿脉,肉眼可见的会成为帝国的新贵,她没有办法轻易把她打发掉。
或许她没什么异样的心思,但陛下喜欢她,她是知道的。
难道最开始她们订下婚约,陛下主动提及互不干涉生活,就是因为禾聿么?!
察觉到希尔身.体的僵硬,禾聿终于松开她的脸,但把她紧紧抱在怀里。
“在害怕么?希里,放心,我不会害你。错的不是你的强横,都是我自找的。”
她很脆弱的靠在她的肩头,“我只是有些不知道,我们该怎么办了。你也帮我想一想吧。”
理智告诉希尔应该推开她,但她感觉到了一片濡湿。
希尔猛地从伤神中抽离,想要掰过alpha的脸。但她很倔,力气绷得很紧,希尔拗不过她。
她哭什么呀?
禾聿也不知道为什么,希尔的怀抱让她觉得很安心。
这里有熟悉的花香,这里是绵密软糯的温柔乡。
她抗争着命运,却又未曾真正反抗过,现在还反过来和它同流合污。
只有希里是她选的,她想,只有她的主人。她也会义无反顾地、千里迢迢找到她,只为和她共度春宵。
从伽蛮带来消息开始,禾聿的心就悬着,然后亦步亦趋地伴着陛下,不敢有一丝违逆。
一直释放信息素,也是发现原来她对陛下有用,陛下不会杀她,但……这与卖.身求荣,有什么区别呢?陛下不就是因为看上她了,才愿意放过她么?毕竟她都不把她当正经臣子看,这事放在其他人身上,也够杀头了。
可是她敬爱着陛下,并不想屈身于她啊。
希尔明知道这些事,见到她时,却是冲她发火,觉得她背叛了她。
她怎么能不委屈呢?
希尔尝试着,像往常那样一下一下,抚摸她的头发、颈窝、脊背。
没曾想alpha非但没有冷静下来,反而哭得越来越动情,忘乎所以,整个人都开始抽搭,双眼和脖颈一片赤红。
信息素也失控,近乎暴雨般肆虐,像她们家乡的海难传说里那铺天盖地的海啸,砸向她。
禾聿看着她白嫩的脖颈、细皮嫩肉的指尖,一股诡异的食欲让禾聿不自觉地磨了磨牙。
好饿。
想咬。
希尔终于体会到了传闻里那种,alpha别样的魅力。
她的泪没有停过,似乎要把前半生的委屈和不甘都倾诉干净。
她一边呜咽着,一边强横地含住omega已半露的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