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子书昭食指轻轻碰了碰太阳穴,很无奈。
希尔顿觉不妙,赶紧过去,也蹲在禾聿面前。
“小聿?”
禾聿终于又抬起头,看见她,眼睛一亮。
“……主人,你来了。我是谁啊?你知道的吧?”
希尔不敢看子书昭的脸色。
alpha空洞的双眼也吓了她一跳。
“你…你,你怎么突然问我这个?”
禾聿歪了歪头。
希尔痛骂自己的色.心,按住躁动的想要摸摸她头的手。
她又有些庆幸不是维希斯在这里,如果让维希斯遇到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她肯定会骗她是她的小狗。
“你是我的爱人。”
身后散发的寒气已经无法忽视,希尔额头冒冷汗。
禾聿又眨了眨眼,笑起来:“我好像也爱你。可是我不知道我是谁。”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膝盖,又扯了两下身上的衣服。
希尔已经懵了。一小时前她还好好的躺在她的床上,怎么现在……
陛下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胸中生起的愤怒让她有了勇气,想要质问子书昭。
但这时子书昭正沉着脸走过来,对禾聿伸出手,“先站起来,好么?”
恐惧让禾聿的灵魂又暂时接管了四肢,她很生疏的站起来,差点因为控制不住脚踝关节而摔倒。
她不自在地扭了扭头,却被脊柱的卡嚓声吓了一跳。
那双手很是慌乱,好像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她想起来曾经似乎见过的白骨的画面,指尖的那节骨头很尖锐。她突然看见了自己手指的里面,血肉包裹着白骨。
她不敢用力握拳,只觉得手软脚软,害怕自己的骨头戳破血肉。
“陛下,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子书昭被禾聿眼里的恐慌和迷茫刺到,根本不在意希尔的质问。
“我……现在说这些没用。你觉得把佐伊叫过来,她能恢复正常吗?”
希尔也冷着脸:“佐伊。她会相信吗?难道她不会觉得是你和禾聿谈崩了,骗她回伯兰城?”
“我们最好封锁消息,免得十三夜觉得首领被我们残害了。”
希尔一语点醒子书昭。她真是病急乱投医了。
佐伊是最了解禾聿有多么顽强的人。她会相信她的挚友,会疯掉么?
希尔说得对,子书昭是清楚工人们的怒火的力量的。
还好刚刚没让禾聿继续和那两个医生聊下去。
可是就这样下去,她们能瞒得了多久呢?
房内又陷入沉寂。
夜很深了,禾聿打了个哈欠。
子书昭想去牵她的手,又怕吓到她,只能作罢。
“小聿,你困了吗?”
禾聿乖乖的点头。
子书昭勉强扯出一个笑容,“那我们去睡觉吧。”
小内侍们已经准备好了崭新的睡袍,伊莉娜过来引她们去洗浴。
禾聿跟在她身后,走了几步,突然又停下来。
“怎么了?”
禾聿指着还站在原地的希尔,“她呢?不和我们一起吗?”
伊莉娜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冷汗,一个劲看子书昭的眼色。
“……”
“我记得她是陛下的妻子呀?不和陛下一起睡觉么?”
“……”
“可是我们不能三个人一起睡觉。”
“我们为什么要三个人一起睡觉?你们一起就好了。”
希尔听不下去了,她只觉得心尖都在滴血。
“我不是她的妻子。你记错了。”
禾聿卡住了,然后转头看陛下和伊莉娜,她们也没有任何反应。
“噢,是的。你的爱人是我。”
她又喃喃低语:“可是我是谁呢?”
她看着陛下担忧的眼睛,像灼眼的两个太阳,高悬在她的天空上。
“……我知道了。”
她侧了一下头:“陛下,我是你的玩偶,对吗?”
子书昭喉头发紧,努力咽了一口唾沫,尽力保持正常的声调:“不是的……”
“可是……如果我不是你的玩偶,那你为什么可以做到随意的摆弄我?”
子书昭想要继续否认,可她眼见那双空洞的眼睛越来越亮,险些要恢复神采。
禾聿显然被自己的理论说服了。
“因为我坏掉了,所以陛下要把我处理掉……不然我为什么会出现在伯兰城?”
希尔受不了了,抹着眼泪摔门而去。她要让伊泽尔去叫港城最好的医生过来。
子书昭像被钉在原地一样,再也生不出勇气去拉禾聿的手了。
她好像……真的错了。
她好像和维希斯也没什么差别。
“没关系的陛下,”禾聿迟钝的察觉到她的悔意,“我不会怨恨你……”
头又开始痛了,那种从骨锥尖传来的害怕又让禾聿差点软倒。
“不……不,陛下不是这样的……”
她又痛苦地抱着头蹲下,“那我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