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带齐全,有备无患。”叶清欢不曾流露出旁的情绪来,接连问了些琐碎事,最后才问:“预备多少人?”
“就带一队人,但选了好手,除非调百军人强攻,不会有旁的事。”叶清宁不敢打马虎眼,又细细讲了人选。
叶清欢这才放下心,道:“第一次出京办差,凡事多思虑,别全自己拿主意。”
叶清宁松了口气,笑道:“哥哥放心。”
“我当值,没法子给你送行,今夜一起喝两杯,权当践行。”叶清欢这才说了早早赶回来的真意,他更从丰源阁叫了席面。
这份心思,叶清宁心中感动,兄长不善言辞,但对她是在意的。有这一份,还要什么?当夜彼此饮酒,虽未醉,也是各自欢喜。
夜宴之后,人们陆续出宫,大的朝会未启,皇帝也闲了下来。
白日里瞧罢了服制,皇帝道:“便按此吧。”
粗糙的指落在第五稿上,林清光心中了然,是以宣文皇后手稿为底,虽参考了些许南楚服制,却在底子上迥异。
“且等一等,过得重阳,择个好日子再行颁布。念在女官多清贫,朕从内帑拨款与她们制衣。”皇帝想了想,叮嘱了一句,见林清光脸颊红润,才展颜笑道:“前些日子可累坏了?”
“是劳累了些,但做成了事,便不觉着累了。”林清光从弓着腰到站直,也笑道:“皇上莫笑话臣,臣在家里睡了几乎一日夜,才觉养足了精神。”
“朕没办法,资政处除了你,也就窦彧能顶大用。待她们多历练些,也就能分担了。”皇帝摆摆手,道:“去吧,明日也不必当值,后日替朕送了经檀出京都,再入宫吧。”
林清光固然知道这不过是推辞,资政处女官个个有本事,但她得了头名,窦彧是分权是,自是她两人架在火上,其余人先行藏锋罢了。她露出欣然神色,恭敬领旨,捧着文书先回资政处,见窦彧抬眼,便到她的案前,取出稿子来,道:“皇上定了这一稿,甚至体恤女官,从内帑出资做第一套,后面的咱们自己花钱就是。但得到重阳节后再行颁旨,还得秘之。”
窦彧颔首,道:“我理会得,要存起来?”
“嗯,皇上特准我再歇两天,待后日送了经总督她们出京,再入宫当值。这几日,便辛苦你了,我先回去看小黑了。”林清光去柜子存了,上了锁,将钥匙放在窦彧的案头。
“也就你了。”窦彧摇摇头,目送她离开。入夜前,不当值的也都出宫,独留她一人,再一次取出稿子,抽出第五稿,在烛火下细看。
皇帝没让控鹤的人跟着,而是召来孟春禾,又上了宫城的城墙。
鱼渊仍在暗处,即便是穆阳猜到几分,也在皇帝的暗示下保持着沉默。孟春禾已探出皇帝所要的消息,低声回禀了,便不再言语。
“朕总不放心。”皇帝低低叹息,道:“朕有意安插人手,你可有合适的?”
孟春禾轻声道:“回皇上,合适的不少,但……用什么借口把人送过去,末将实在愚笨。”
“你这哪里是愚笨?”皇帝笑了笑,道:“朕下一道旨意,并非难事。一明一暗,总能有个成的。”
“请皇上赐教!”孟春禾心中一震,连忙问起。
皇帝几句话语罢,孟春禾先是恍然,继而又道:“可……陶太医不是鱼渊的人呐?”
“她是齐国人,就够了。”皇帝笑了笑,道:“过几日是她给朕请平安脉的时候,朕会叮嘱她。至于宋校尉,你去说就是了。”
“末将遵旨。”孟春禾不再多言,静静陪在皇帝身边。
皇帝便说起服制,继而说起林清光,笑道:“听说她养了条狗?”
“是,云熙云寺丞在八月十六送过去的,是条黑色的幼犬。”孟春禾的话音落下,皇帝先是开怀大笑,继而带着怅惘,没了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