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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 鸳鸯双剑,承鹤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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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客摇摇头:“玄灵派的人皆不擅武艺。”

“那承鹤便是有意输之?”

“也许是,也许不是,无从得知。”

梁惊雪忽而想起几日前,她被承鹤的一掌拍至山洞内的石壁上。她扶着石壁试图起身,因着壁面光滑,几次未果。

此刻,她极力回忆着石壁奇特的触感。

光滑,却起伏有致,似有凹痕。

似乎是长年累月的反复摩挲,磨平了粗糙。

她心中一惊,望着灵位怔了许久。

梁惊雪凝视着手中的对剑:“溪客姐姐,此剑,可否借我一用?”

溪客大约猜到她的意图,望向李青鸾的灵位:“你问李堂主吧。”

梁惊雪的目光自对剑转向李青鸾的灵位,缓缓鞠一躬,凝望片刻后,对溪客道:“李堂主答应了。她让我替她手刃虐待她儿子,在她死后故作深情的负心老贼。”

-

自宁安司打道回府,她连口水也顾不上喝,轮椅的辙印便径直奔向了山洞。

她人还未见得承鹤本尊,便听得幽幽一声:“梁大掌门的伤休养好了?”

他苍老的声音在山洞里回荡,反而更加阴森幽寂。

她屏退松风,转动轮毂,与承鹤半丈之隔。她就那样盯着面前这个蛰伏于黑暗中的怪物:

“是,我这个人小心眼,报仇等不了明天,今日便来送你上路。”

承鹤嗬嗬地笑了,坐在烛光里,依旧是那副阴森森的神秘模样。

“别笑了,今日不止是我要杀你。”

“还有谁?”

“李堂主。”

“李堂主?”

“怎么,你连她当年在宁安司身负何职也不知晓?还敢在这幽黑山洞里刻满她的画像,日夜拂拭,自诩深情?”

承鹤端起杯盏的手一滞,幽深的眼眸抬起,直勾勾盯着眼前的女子。

她知道自己猜对了,背靠着轮椅:“承鹤,收起你的虚情假意。”

承鹤双目微眯,注意到她腿上平放着的鸳鸯对剑。她的手指正轻轻敲着剑鞘,发出细微的清脆声响。

“别看了,这是她的遗物不假,李焉识一直好好地供在她灵前。”

看承鹤面部肌肉似乎有些颤动,她才慢悠悠道:“我原先想,你这样的人,这样强悍的精神力与脸皮,究竟是靠什么支撑下来的。今日拜祭她过后,才算是明白了。感情你是靠的自己骗自己。”

梁惊雪抱着双剑,缓缓站起身,走去石壁边,抚摸着上头的刻痕:

“让我猜猜,你每日坐在这不见天日的山洞里苟活,不肯就死。还刻满她的画像,是给自己洗脑,告诉自己你爱她,要用余生去怀念她,绝非贪生怕死之故,是么。”

她声线平平,却极尽嘲讽:“可她的尸骨你都不曾去敛下。她死于谁手你也不曾调查,更不提为她报仇。这就是你承鹤,承大掌门的爱?”

承鹤勉强平静地辩驳:“她是积劳成疾,病死的,无人暗害。”

梁惊雪冷呵一声:“是么,那她最疼爱的儿子,身负多处鞭痕总该是拜你所赐。”

“他幼时顽劣,若不如此,将来如何堪当大任!”他的声线有点抖。

“大——任——”她笑出了声。

“好冠冕堂皇的说辞。好一个严父。”

“你问过他自己想不想当掌门吗?你知道他不喜欢习武吗?你知道他喜欢读书,喜欢画画,喜欢捏泥人吗?”

“你知道,可你不在乎。”

承鹤:“胸无大志,不学无术,如何对得起他母亲与我的教导。”

“你的教导,就是抛妻弃子,就是自私自利,就是让所有人都为你所用!所有人都是你的棋子!”

她嗤笑一声:“承掌门啊承掌门,你骗得你自己都信以为真了吧!你不会当真以为自己是为了江山只得舍美人,虽不能相守,可对她却是一片真心不曾负。”

“你以为不与其他的女子谈情说爱,便是对她忠贞吗?”

“你以为你的爱很值钱吗?”

“你以为李青鸾在乎你的爱吗?”

“没人要的死老头临死之前的幻想!”

“你那点可怜的爱,还不如李焉识给我打水洗脚来的多。”

承鹤攥紧的拳头,磅礴之气孕于掌心。

她话如连珠炮:“你根本就不爱李青鸾,也不爱李焉识,你爱的只有你自己。你躲在此处,是怕毒发而死,是为了延续自己的势力,保留自己的清誉,是怕李焉识向你复仇!”

她举起那对双剑,递到他面前,承鹤微微后仰,转过眼睛,似是躲闪。

“你还记得送她这对鸳鸯剑时心里的忐忑吗,还记得她那时的模样吗,记得你许下的诺言吗,记得战无不胜的你是怎样输给了武艺不精的她吗?”

“你也曾经是个人吧?如今的你,怎么就变成了鬼!”

“你住口!”

承鹤猝然抬臂,死死扼住她的咽喉,只要再略一使劲,便会扭断她的脖子。

梁惊雪丝毫不惧,抬眼对上承鹤颤抖的瞳孔,狠狠咬着牙齿笑:

“你早就该死了,承鹤!你早就该死了!你不是靠着对她的思念活到今天的么!李青鸾给你下毒,她要你的狗命,要你去地下见她!你怎么不舍得给了?”

“有本事,你就证明给这满洞的壁画看啊,证明给她看啊,证明你承鹤一片赤诚不曾改啊!”

她放肆地挖苦嘲笑:“你不敢求死,你怕去地下见她!因为你知道你辜负了她,你在她面前抬不起头!”

她一气儿说完,涌上头顶的怒火喷发,胸膛起伏得畅快。

承鹤扼住她咽喉的手依旧没有松开,只是颤抖得更剧烈了。

“怎么,不敢?”她直视着他。

“来啊!杀我啊!杀掉你儿子的妻子!杀掉绝云派的掌门!杀掉你首徒的女儿!杀掉池家村最后一个活口!杀掉梁惊雪!”

“杀掉我,再没有人威胁你了!杀掉我,你的地位就稳固了!当着李青鸾的面,杀掉我啊!”

“杀了我吧,承认你的心。承认你就是一个贪生怕死,阴险卑鄙的无耻小人!”

“她李青鸾也没什么出奇,若活到今天也不过是个年近半百的妇人,你承鹤掌门享誉大周,怎么就不敢面对她!”

承鹤的手抖得愈发厉害,渐渐松了钳制,一步步向后踉跄。

梁惊雪怒喝:“承鹤!我和你,究竟谁该死!”

……

一炷香后,梁惊雪扶着石壁慢慢自洞穴内走出,抱着双剑。

承鹤在她眼前自尽了。

这是她第一次看清承鹤的脸。其实他没有那么苍老,眉宇间恍惚有些李焉识的影子,瞧得出年轻时应当也是出尘脱俗。

他弓着背走出山洞后,腿便愈发抖了起来。终于在一个趔趄后,摔在地上,再也没有爬起来。在众人的目光下,化作一滩混着烂泥的血水,只余下阵阵浓烈的腥味。

他终究是死在了最爱的女子手里,心甘情愿。

到地下,再做一对怨偶。

-

多日后,梁掌门派人细细拓印了石壁上的壁画,足有百余张。

每一张,都是一名女子。或是背影,或是眼睛转过去的侧脸,颊边酒窝灵动,栩栩如生。

她不由冷笑,原来,他也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只有一张拓印所绘潦草至极,弟子说是刻在低处凹进去的角落,难以察觉,险些被遗漏了。

她仔细辨认过,原画线条稚嫩,画工粗糙,似乎是依着孩童的画作所刻。拓印所得,是两大一小,手拉着手的火柴人。

他究竟是不是人?

或许是过,或许一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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