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你们了,还特意送过来。”苏雨晴客气地说。
刘大婶局促地搓着手,连声说,“不麻烦,不麻烦。”
突然小女孩的肚子叫了起来,刘大婶尴尬地打了一下小女孩,就要离去:“既然衣服送到了,那我就先走了。”
“等一下,小孩子都饿了,不如就在这里吃吧。蓝儿,吩咐厨房做好饭菜端过来。”苏雨晴留住她们。
“这怎么好意思呢?”
“我的女儿不也在您家麻烦了很多吗?还让您亲自把衣服送回来了。”苏雨晴说着。
刘大婶连连摆手,“哪里哪里,小姐是贵府的大小姐,却屈尊为我们看病,我们都感激得不得了,这样的小事哪里值得在您这里吃饭呢,您这样真是折煞我了。”说完便拉着小女孩要走。
蓝儿急忙走上前拉住刘大婶,“哎呀,我的好大婶,您亲自跑了那么远来送衣裳,吃一顿饭而已,哪里就不得了了,这要是传出去,人家指不定怎么说我们呢。”
刘大婶一听,这可不行,怎么自己不吃这顿反而犯了错呢,只好留下来吃饭了。
看着满桌的鱼肉,和精致摆盘的蔬果,就连豆腐也要雕个花,刘大婶不禁暗暗赞叹果真是大户人家。
“不用客气,随意吃吧!”苏雨晴看她们不好意思动筷子,客气地说到。
刘大婶激动地拿起筷子,直点头:“好好,谢谢夫人。”说着夹了些炒蛋和鸡汤炖青菜给自己的女儿,自己则只是夹了些豆腐白菜,苏雨晴看她这么客气,便让蓝儿上前给她们布菜。
看着蓝儿一块一块的肉和鱼往自己碗里夹,刘大婶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大婶,您就吃吧,这吃不完也是浪费了。”
听了蓝儿的话,又看着女儿吃得高兴,刘大婶也终于放开,细细品味起这些她这辈子可能不会再吃第二次的东西了。
苏雨晴默默看着刘大婶给自己的小女儿一边夹菜,一边帮她擦去嘴角边的菜渍,满眼都是对女儿的爱意,不由得想起了芸儿小时候自己也是这般地照顾她,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虽然有了赵皖,但是说到底,她只有这么一个亲生女儿,还是自己拼了命生下来的,怎么舍得她受这份苦啊。
可是女儿竟然为了学医去了屿道那种地方,溅了一身血也没有退缩,第一次那么坚定地反对自己,明明是只会绣花读书的女儿啊,现在为了学医竟做到了这个份上,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呢?
吃完饭,刘大婶感谢得要给苏雨晴跪下,苏雨晴连忙扶起她,“一顿饭而已,不必如此。”
“可不是这一顿饭,还为着大小姐,第一次看到那么娇嫩的大小姐背着高出自己一个头的药箱满身是血的来我家,我这个粗人都吓了一跳,她一个小姐却能忍得了,粗布衣裳也不嫌弃 ,我就很感动,我们那里的人哪里看得起大夫,每次都是等着冯大夫过来的,等得起的就能救好,等不起的就认命了,上次义诊看见小姐和冯大夫一起过来,大家都传疯了,都很感激小姐呢。”
刘大婶真情实意地说着,小女孩也小声附和着:“姐姐对我们很好的。”
听了刘大婶的话,苏雨晴也有些动容,她想或许自己真的该放一放手了。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十天就过去了,赵芸也很争气,那本药草集也记了个大半,但是若说记熟了,那还是差得有些远的,而且时间越近,赵芸便愈加的紧张,很多能记住的就是怎么也记不住,还有些明明记住的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冯大夫看她过于紧张,已经不能再集中注意力看那本书了。想着其实书看得再多,都不如自己真实看见来的深刻。于是为了让赵芸能更好地记住那些药草,冯大夫决定带她去山上采药,好好地熟悉熟悉那些药草。
“现在虽然天气凉了,但是山上的蚊虫还是挺多的,你把这个涂在身上。”冯大夫递过一个药瓶。
赵芸乖巧地接过,仔细地涂在了身上,戴好面纱,背上背篓便随着冯大夫出发了。
穿过热闹的街道,出了城门,又走了好几里路,终于是到了冯大夫要采药的地方。
“好好看看,不认识的就对着书看,还不认识就来问我。”冯大夫说着便开始自顾自地采起药来。
赵芸只好点头,看着各色各样的杂草和一堆不怎么认识药草默默地开始找了起来。
防风,苍耳,车前草,益母草,白芷,柴胡……赵芸一边找药草一边念念有词,把找到的药草全都摘下来放进背篓,实在不确定的就翻出书来仔细比对,若还不认识,便只能厚着脸皮去找师父了,不过为了不被师父嘲笑,赵芸还是决心要靠自己。
谁知刚摘下一株荨麻,赵芸的手便开始发红,然后变得又痛又痒,让人忍不住去抓,刚抓完白皙的手上马上出现了几道红红的抓痕,实在是痒痛难忍,赵芸只好跑去找师父。
“师父,我的手好痒啊。”赵皖举起右手给冯大夫看。
冯大夫看了看赵芸的手,问她:“你是不是碰了荨麻?”赵芸点了点头,“荨麻是不可以用手直接碰的,是不是很痒?”
“师父有没有什么药止痒啊?”赵芸着急地说,忍不住要去抓痒,冯大夫连忙按住她的手,“去找点蒿草,揉碎了敷在手上就好了。”
赵芸便喃喃着要去找蒿草,冯大夫便跟在她身后,看到了蒿草也一声不吭,就只是跟着,赵芸手上痒得厉害,心里便愈加烦躁,明明是平日里常见的药草,现在想找竟找不到了,一边压抑着内心的急躁一边仔细地翻找着,终于是找到了,急忙摘下来揉碎了敷在手上,一会儿便止了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