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进临安当铺？”赵皖问道。

绿水点了点头，用手指沾了沾水在桌子上写了账本两个字。

赵皖倒吸了口气，确实啊，得拿到账本才行啊，只是恐怕没有那么容易。

“喂，你慢点跑。”

“你快点，今天我要大杀四方。”

“夫人！”红霞急忙扶住被撞倒的飞玉。

“夫人，真是不好意思，我太莽撞了。”青果边扶起飞玉，边道歉着。

飞玉摇了摇头，“没事的。”

“真是不好意思，家妹太着急了，您没有受伤吧。”柳无笙也走了过来。

飞玉微笑着，“我没事。”

红霞本来有些生气，好不容易劝说小姐出来走走散散心的，结果还被人撞了，好在小姐没什么事，那两人也及时道歉了。

“夫人，您的脸色怎么不太好。”青果故作惊讶地说，“是吓着了吗？”

“我们夫人才没有那么娇弱，只不过是—”红霞嘴快，说起娇弱又想起外面那个女人，不由得有些生气。

飞玉急忙用眼神示意红霞住口，“只不过在家里待久了，有些闷，所以才出来逛逛的。”

“也是，夫人成亲后大抵就没有出阁前那么自由了，”青果说着，又冲着柳无笙说，“所以说嘛，兄长，如果不乘着我还未出阁多赌几次，成了亲可就没得玩了。”

“你呀，就只知道玩，一点不知道收心。”柳无笙嘴上教训着，眼里却满是笑意。

飞玉看着青果意气风发的样子，仿佛看到了当初那个无所畏惧的自己，也是一身利落的红装，竖着高高的发，一脸不服的傲气模样，拿起马鞭能骑马，拿起弓箭能射猎，拿起骰子能博戏，可是看看现在自己的手，早就被养的白白嫩嫩，那些女工针红自己也终于学会了，可是呢，自己终究得到了什么，一副空壳罢了。

“我这个妹子，真是口无遮拦，一个女孩子张口赌闭口博的，夫人不要见怪。”柳无笙说着。

飞玉眨了眨眼，有人在和自己说话，好不容易收回了神，“女孩子又如何，骑马射箭、练武赌奕，都可以，只要不沉迷，便都是好的，做自己喜爱的事便好。”说着，又看向青果，“就算是嫁了人，以后也要好好做自己，好好爱自己和家人，不要迷失了。”

青果有些愣住，这话，是讲给她自己听的吧。

“原来夫人也是性情中人，不如一起去前面的流翠轩看看，散散心嘛。”青果笑着邀请。

“这…”飞玉有些动摇，她想去，但是又害怕，她怕被刘府的人知道，嫌弃她丢了刘府的脸，可是仔细想想，他们对自己的嫌弃难道还少吗？那个府里有人是真正的关心自己的吗？

“夫人要是有所顾忌—”

“我去。”飞玉抬起头眼含泪花地笑着说。

不知为什么青果的心有些难受，她能感受到飞玉的压抑与难过，想到自己做的事，又添上了一层愧疚，她知道飞玉会入套，因为她的生活已经被压抑到没有一个出口了，她付出了太多、丢弃了太多、承受了太多，她已经自我压抑到不清醒了只要哪怕一点点的可以出口气的地方，她也会想要抓住透口气吧。

“那夫人请。”柳无笙拉了拉青果的袖子。

红霞本来想阻止，可是看到飞玉脸上好不容易有了笑，她也是什么都不想管了，前几日姑爷做出这种事，小姐简直活不了了，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她多怕自己的小姐真的想不开啊，什么规矩、什么脸面，都不要管了，她只要自己的小姐能好好的。

“夫人您大概没来过这种地方吧，我给您介绍介绍吧。”青果笑着说。

红霞立马站出来：“小姐您这话可说错了，我们夫人当年可是打遍天下无敌手呢。”

“是吗，那我可要向您取取经了，夫人应该不介意教教我吧？”青果调皮地说道。

飞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红霞夸大了，我也是略懂而已，互相指教吧。”

几人从骰子玩到投壶又玩到斗蟀，虽然最后都输了点钱，但还是玩的很开心，飞玉也是完全忘记了自己的烦心事。

“玩得真痛快，可惜输了点。”青果感叹道。

“是的，好久没玩，有些生疏了。”飞玉说着。

青果安慰地拍了拍飞玉的肩膀：“已经很不错了，多玩玩就好啦，我和兄长明天准备去骑马，不知夫人有没有兴趣。”

“阿娇，不可为难夫人。”柳无笙阻拦道。

青果不高兴地撇了撇嘴。

飞玉连忙圆场：“我也觉得和姑娘有缘，很是高兴，只是还不知道姑娘闺名，我叫周飞玉。”

“呀，我还没有说吗，真是玩昏了头，我叫阮娇，我兄长叫阮时，我可以叫你玉姐姐吗？”

飞玉笑着点了点头，“当然可以。”

“那我们明天巳时在这里碰面，可好？”

“好的。”

“那我们明天见，玉姐姐。”青果挥了挥手。

“明天见，阿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