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本来怕夫人忧心,特地派了人告知夫人一声,没想到夫人挂心来看望,只是此刻郡主已经睡下了,夫人不如去花厅歇歇。”绿柳一边说着一边看着苏雨晴。
苏雨晴点点头,绿柳一向是周到的。
“晴姨。”吴致正吃着呢,看见苏雨晴眼前一亮。
苏雨晴坐下,看着囫囵大吃的吴致,嘱咐着小心慢吃。
“平日里也没有这么早就吃的,大抵是饿着了,夫人大约也未用早饭,不如就在此吃一点吧。”绿柳说着。
苏雨晴点点头,在吴府里确实也没有必要瞎客气,绿柳便让小丫鬟再去备一份餐食。
“晴姨,您来的太早了,母亲已经歇下了。”吴致边吃边说,苏雨晴怜爱地看着他:“我知道的,你怎么不去歇歇呢?”
“这有啥的,平日里练武比这辛苦多了,就是一宿没睡也没事,况且我刚刚也眯了小半时辰。”吴致大大咧咧的笑着。
“看见你精神不错,我也放心了。”苏雨晴说。
吴致滴溜着大眼珠子,靠近苏雨晴小声说:“我看见皖妹妹了。”
苏雨晴心下一紧,可是面上还是波澜不惊的笑着,只是微微抬头:“是吗。”
“本来我们在芳华宫,里有护卫司的人,怎么也是伤不到的,只是宫外耳听得打的激烈,必是动了刀枪的。”吴致描述着,吴一还有几个小丫鬟都好奇地瞪大眼睛听着,“不过,才只有几个月,皖妹妹倒变了个样,身手利落不少,看来我也要努力习武考进护卫司才行。”
“少爷,那您出手了吗?”吴一八卦地问。
“出出出,出你个头。”吴致没好气地敲了三下吴一的脑袋,吴一委屈得捂着脑袋弹开,“宫里面那么多高手,还轮得到我出手,那我今天还回的来吗。”
苏雨晴被他们逗笑:“你呀,家里面说说也就算了,可不要在外面乱说。”
吴致连连称是:“我知道的,晴姨,您慢慢吃,我先去练武场啦。”说着便冲着吴一使了个眼色,吴一也心领神会地一起跑开了。
练武场还是没有变,只是天气冷了不少,一下子也多了些肃杀之气,赵皖虽然不再来了,但是武器架上还是给她留着红缨枪,只是这次看她,连剑也用的不错,自己真的,其实有被吓到,那一剑又快又干脆,一点多余的动作都没有,她的眼神凌冽周身还散发着一丝杀气,他第一次看见这样的赵皖,又惊讶又欣喜,只是难免心里还是有些失落,好像是她越走越远而自己只能看着她的背影眼见着她远去却再也赶不上了。
回到护卫司,大家表面上还是嘻嘻闹闹地练武,与平日里没有什么不同,可是毕竟第一次见那种场面,第一次杀人,心里还是有一些波动。好几次,赵皖看着红缨枪上血红的红缨都有一丝恍惚,仿佛那是被血染红的,心里有一丝愧疚和恐惧但又因为自己生出这种念头而责怪自己的懦弱,赵皖的心开始有些飘动。
“怎么了皖儿,还在想着宫里面的事情吗?”水水轻柔的声音却直直地冲击着赵皖的内心。
黑暗中,赵皖张了张口,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什么,晚宴的事吗?”青果翻了个身,“我们干的不错呀。”
听着大大咧咧的青果的话,水水无奈笑出了声:“毕竟画面有些血腥,皖儿还是第一次看见这种场景吧。”
“哦,这个啊,可是皖儿干的也不错啊。”青果不以为意,过了一会儿仿佛想到了什么:“皖儿,你是有些害怕吗?”
赵皖听着她们一言一语,没想到突然被这么直白地问到,大家都在黑暗中默默地等着她,她知道大家是为了她好,水水心思细腻,像是个大姐姐一样总是照顾着她们,见她最近情绪不好,也是想宽慰自己罢了,青果性格大大咧咧,为人意气,有什么就说什么,能和她们一起训练自己也是很开心的,但是自己好像没有办法轻易说出自己的感受,总是隔绝着,就像柳无笙说的"干嘛把自己缩的那么紧,难道我不能是一个很好的朋友吗?"自己当时没有回复他的话就走了,现在想起来,只觉得太过无礼了,那晚自己站在台阶上环视堂下的时候,分明能看到他鼓励的眼神,难道自己不会因此受到鼓舞吗?
“其实,不是害怕只是觉得——”赵皖努力想要说清楚自己的感受,但是又一时哑言。
“被冲击到吗?”青果询问。
“有一点,第一次看见这种场景,又是第一次杀人,感觉好像做了一件坏事,”赵皖说着,又急忙解释:“当然了,他是叛军,杀他是一件好事,我只是说杀人这件事不是一件好事。”
“我明白,皖儿你就是太善良了,就算是杀一个坏人你也觉得愧疚。”水水安慰着。
“可是我知道不应该这样,这不是善良,这是软弱,以后呢,在战场上呢,我难道也这样心慈手软吗?”赵皖说的急切,情绪难免激动了点。
“皖儿,你可没有手软,那一剑刺得又快又准。”青果认真的说却把赵皖和水水逗的哈哈大笑,“什么嘛,我说的没有错啊。”
“青果说的没错,皖儿你虽然心里有些不忍,但是事情却能够做的很好啊,人难免会有情绪的,你不用压抑,就让情绪散发吧,时间久了就好了。”
赵皖点点头:“我会的。”
“以后有什么不开心的也可以和我们说一说啊,说出来就会好很多的。”水水说着,青果也赞同的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