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无笙和绿水两人站在门外默默等着,青果环顾了一圈问道:“怎么水水呢?先回去了吗?”
柳无笙撇撇嘴,无奈地挑了一下眉,绿水则是指着院门外道:“刚才看她急忙忙出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回去了。”
“算了,我们先回吧。”青果拉着赵皖,几人便一起回了兰苑。
见蒋寿离开,阮水水一路跟着,起初心神不宁的没有发觉,后来发现阮水水一直跟着自己蒋寿也有些生气,知道水水肯定是想着为赵皖鸣不平,便加快了速度直奔自己的书房,水水一路跟着,在到书房的时候抢先一步跨了进去,蒋寿无奈只好和她谈一谈。
“指挥使,您不该那样说赵皖,她是欠缺考虑,没有保护好自己,但是她的初心没有错,她当大将军的意愿也不会变,您这样说她有考虑过她的心情吗?”水水恳切地说着。蒋寿依旧是板着一张脸,似乎怎样的暖阳也不能使他心头的寒冰融化:“心情?她需要顾虑情绪吗,既然能做出这种事情,就应该想到后果。”
“您这样说,可见这么久您还是不能了解赵大将军的内心,将军心里是安抚社稷、百姓平安、家庭和睦的大爱,不是一个将军的虚名,可是现在您为着这样的一个虚名,如此对他的女儿,他泉下有知也会说您的不是的。”水水皱着眉,激动地喊着,她被将军所救,虽然相处不多,但是将军身上总是有让人舒心的光辉,他怜悯每一个可怜的人,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他肯定是不会愿意拿起刀剑的,可是蒋寿只看见他战场上奋勇拼搏,却不能了解他平日的温柔善良。“皖儿她是将军悉心教导的女儿,不是将军的影子,她有自己生长的方向,请您不要再利用皖儿对您的师生情来禁锢她的行为了。”水水说完便赶紧走了,偌大的房间只留下蒋寿,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仿佛是赵大将军那年临别前的嘱咐,“我要去一趟俞城,我的女儿就交给你来训练了,你一定要好好教她。”好好教她,他履行了诺言,好好地教她练武了,但是除此之外好像就没有什么了,之前将军就说过自己太过淡漠,战场上这样很好,可是平常这样就不太好了,“还是要多些耐心和怜悯之心。”将军总是这样对自己说,可是直到将军逝去,自己好像还是不能做到。
急匆匆回来,水水一进兰苑便见柳无笙和绿水两人靠在一边看着赵皖和青果在练剑,虽然重伤初愈但是赵皖的剑法依旧顺滑有力,只是跟着青果练习一遍便记住了招式,两人一前一后,手持长剑,身形如鹤,轻盈似燕,转身跳跃,挥手之间,只听见剑鸣阵阵,寒光粼粼。
“不是要吃饭吗?怎么又练起来了。”水水走向柳无笙问道,柳无笙慵懒地靠着墙,手抱着剑,无奈又戏谑地说道:“还不是在等你吗。”
“等我做什么,小心菜凉了,坏了肠胃。”水水有些心虚地说道。
柳无笙走上前去拿剑挡住了两人:“好了,两位小姐,该吃饭了。”
活动了一下筋骨,赵皖感觉身心都通畅了不少,便收起了剑,和几人走到了柳无笙所在的四号房,满桌子的鸡鸭鱼肉、新鲜果子和糕点,香气混着袭来,竟也不觉得杂乱,反倒让人胃口大开,“真是难为你们,弄了这么许多来。”赵皖心里有些感动。
“还是谢谢这位公子吧,我们可没干什么。”青果张开双手,挥舞着指向柳无笙,柳无笙便也趁着气氛摆出骄傲的模样,“不用客气,不用客气。”青果最烦他的纨绔模样,便不爽地用手肘捅了他一下,几人便说说笑笑地吃了起来。
九月初,吴府特意为吴致准备了送别宴,说是宴会,也就是请了赵府的人。虽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但终究也有些危险,况且相聚的日子一下子就减少了,欢乐的氛围里难免就夹杂着些忧伤。自从那天从朝乾河边回家后,周与烟静坐了半夜,月光如水安抚着她躁动惶恐的内心,她将往事一一想过,也尝试着去幻想未来,好像有他在的时光似乎更值得期待。她再次拿起针线,绣了一个竹叶图,做成了香包,不愿他常怀忧思,只愿他平安如意。
最后一顿晚饭,满桌子都是吴致爱吃的菜,他向来不挑食,做好的东西都能吃上几口,白无霜眼眶微红,还是笑着说总算是开始有出息了,吴致端着酒杯,站起了身,还是大咧咧地笑着,将酒杯举向白无霜:“母亲,我走后还愿母亲能多多保重身体,勿要多思,待有机会,孩儿一定会回来看望母亲的。”说着,一杯饮下。再来一杯,又敬苏雨晴和赵棉,两人客气地站了起来,白无霜赶紧让她们坐下:“晴姨和棉姨,往后也要多麻烦你们照顾了。”两人有些动容连忙点头,也喝下了酒。第三杯,吴致敬了绿柳和冯大夫,感激他们从前的照顾也委托她们日后继续好好照顾母亲。
白无霜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苏雨晴拿出手帕帮她拭泪,“好了好了,总该不久便要回来的,大家还是高兴点,我们一起喝一杯。”苏雨晴活跃着氛围,大家一起站起来喝了一杯。几人吃吃喝喝不觉就有了几分醉意,散了席,几位大人便在正堂里说着话。周与烟有些害羞,让明翠将吴致请到亭中,自己则拿着香包静坐着等待,她没有饮酒但是却也红了脸庞,微风吹拂着她的秀发也扰乱了她平静的心绪。吴致虽有些醉,听了明翠的话也醒了大半,怕酒气侵扰想着去换身衣服,明翠却是不停地催促着,万一夫人叫人,急匆匆地,错过了可怎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