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玉琼期待的流鸯国进献舞蹈前,先一步看到了其他的娱乐,虽然不是很震撼但也是很有趣了。
祝酒环节,两位妃位最先领头,之后就是艾贵嫔再是芳贵嫔,前面的都非常顺利,直到芳贵嫔这里。
只见一袭粉彩衣裳的人起身,先是歉意一礼,“陛下,臣妾以茶代酒贺陛下岁余今朝,令夕长安。”接着在皇帝开口询问为何不饮酒时羞涩一笑,“臣妾前几日忽觉身子不适,请了御医来瞧才知有了身孕。”最后再低眉红着脸道:“臣妾想着今日年节大喜,若是今日再向陛下禀报这一喜讯必然是喜上加喜,所以擅自瞒了两日,还请陛下恕罪。”
皇帝才不会因为这点小心思生气,他合掌大笑,“好好好,这何罪之有,朕高兴还来不及呢。”
芳贵嫔心道果然,她就说皇帝会高兴,这可是她尽心准备的年节礼物。藏了许久,只等今日。
看皇帝如此高兴,芳贵嫔大着胆子上前半步,收敛着心中的紧张与兴奋,争取让自己看上去只是为了皇帝高兴而高兴,“陛下,臣妾贪心,见陛下如此欢喜想讨个赏。”
“哦,说来听听。”皇帝的确心情很好,若是芳贵嫔要的不过分也便给了。
深吸口气,她羞赧地半垂着眼,“陛下,臣妾想为自己宫中的宫女求个恩赏,那小妮子看上了一位侍卫,两人也算青梅竹马两情相悦,还想请陛下为二人做主。”
皇帝挑眉,“是吗,那既然如此朕也做个月老。”也不再问其他,皇帝直接了当。
“谢陛下!”芳贵嫔大喜。
“等明日带到朕面前来,朕也看看那对新人。”皇帝饮了口温酒,好和善地道。
芳贵嫔不会不从,“自然如此,能得陛下召见赐婚是他们的福分。”
皇帝放下酒杯,随即发出一声沉闷轻微地低笑,看着面色红润的芳贵嫔,“你为自己的宫女求了恩典,也不为自己求个吗?”
她不解地望向皇帝,距离太远导致她看不起上位者的表情。她不好意思地笑着,带着淡然的暖意,“臣妾知足,自觉已然得到一切想要的,现只想对陪伴在陛下身侧便满足了。”
这话真是感人,就是芦妃不这么觉得,她歪着身子超级小声的和身边的明妃感叹着,“没想到芳贵嫔深藏不露啊,这招以退为进玩的真好。”
明妃一如既往地没有回应,她目光沉沉地看向对面的玉琼,得到对方举杯一笑,也淡笑着饮下手中冷酒。
嗯,还是冷酒更符合她现在的心情。
皇帝听她感念之言,很是感动,“芳贵嫔仁善恭谦,又在这年节之际送了朕一份合心意的大礼,朕怎能不赏。”说着当即宣旨,“传朕旨意,即日起芳贵嫔进位芳妃,待诞下皇子再行册封礼。”
芳妃激动的低下了头,不能让任何人看见她脸上的笑意,幸好她此时也不能抬头。拜伏在地,她声音中含着欢喜也含着惊喜,似是完全没预料到自己能进位,“谢陛下!”可激动却是藏也藏不住。
这事一出,底下有些嫔妃坐不住了,一位玉琼完全没印象的妃子在她起身时几乎是重复了一遍芳妃的话语,先是拒绝饮酒再是暗示自己怀孕。
是的,暗示自己怀孕。
“陛下,嫔妾前几日常有呕吐头晕等症状,想来……。”不知名的贵人低着头,手抚上自己的肚子,没有将话讲全。
皇帝动作慢了下来,今日的确是好日子,可都凑到这一天爆出来……就不那么特殊了。
“恭喜陛下!今日是喜上加喜再加喜!这等好福气着实让人艳羡呀!”恭恬王看气氛有些僵硬,就第一个站出来说话。这样的吉祥话最不值钱也最讨人喜欢,怎么这个时候那些聪明人都不吭声了,肯定是羡慕了。
不像他,一点不羡慕还能保持理智恭喜皇帝,活该他将来能成事。
他的话刚落地,便是一连串地恭喜,这让他更自得了。完全没注意身后侧景和王僵硬的表情。
果然他最近进步许多,想来离他期盼的那一日不远了。
皇帝原本戏谑的心情在一声声吉祥话中冷了下来,别人不清楚他还不清,这人是其他国家进贡来的吉祥物,他怎么可能让她怀孕。
给了康齐一个眼神,皇帝同样笑着道:“大喜大喜,着……单贵人为小仪,与芳妃同日行册封礼。”
单小仪是高兴了,玉琼也笑了。她不知道这位小仪究竟怎么惹父皇不高兴了,但看父皇的表情和这吝啬的位份……她可真不讨父皇欢喜呢。
这边的戏结束了,玉琼期待已久的舞蹈也已就位。
身穿半透薄纱的舞姬涌入殿中,三层薄纱随着动作飘动着,金色粉色白色交相辉映,在灯光下映在地上如盛开的鲜花,从含苞待放到初露尖角最后骄傲的展示着自己的娇美。流鸯国的有个特点,她全程没有一句台词也没有任何象征性的动作,却能让看客陷入舞蹈带来的情绪与情景当中,沉溺入神。
这也是让玉琼最沉浸且难以自拔的地方。
她看过太多心口不一的人,听过看过太多杂乱不堪的感情出现在一个完美的人身上,那种割裂感有时让她难以接受。只有这歌舞,能让她完全进入其所制造的美梦中,完全一致的感情……因为跳舞的人没有半点其余的心思。
也不知道流鸯国的人是不是有什么舞蹈崇拜,她们好像将舞蹈视为一件神圣的事来看待,故而在做这件事时,她们自身就沉浸其中了。
看着面前舞姬腰肢轻摆,款款漫步,遥遥一跃,看的人心中浮现难言的感触。而玉琼不过畅想妄想着,有时看着这些她也有想要学习舞蹈的冲动,那种最原始的,来自内心的憧憬,是她一生中难有的情绪。
就像小孩子还不会说话时的呢喃,他人不懂只自己懂,他人不在乎只自己在乎。
只是可惜,就像是小孩子那样,她的冲动没人懂,甚至就连她自己也不甚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