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月打包好月事布,递给尉迟琰:“小姐不懂,我不信你也不懂。”
她对尉迟琰的语气不客气了许多。
尉迟琰接过小包,只觉有些烫手。
“说来惭愧,我着实不太懂……”
男人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不等荷月发作,云桃举起手:“我懂的!”
那些人教过她,当时要她的女老板居多。
荷月哼哼两声,开始检查着各个窗户,也开门看了看四周。
她压低声音:“你们现下想好对策了吗?”
“……”师徒俩对视一眼,呆呆摇头。
荷月:“那你们来干嘛?”
云桃抢答:“履行约定!”
荷月表情凝在脸上,声音有些不可置信:“你们就这么赤手空拳的来履行约定?”
师徒俩对视,呆呆点头。
荷月:“……”
不干了!
荷月不干了,气鼓鼓地坐在位置上,身旁的尉迟琰像是犯了错的小孩,低着脑袋。
“你就这么想带着小姐来送死,做什么亡命鸳鸯!?你咋不自己去死让小姐独守空房啊!好啊好啊……你是魔尊死不了,不代表小姐也死不了啊!”荷月气得站起来,就差指着尉迟琰鼻子骂,“以前我只当你是不谙世事,如今看来只不过是个没脑子的猪!”
云桃眨眨眼,想反驳。
“小姐不许说话!”荷月声音拔高几分。
云桃被尉迟琰的手闭麦。
“这萃翎峰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不把萃翎峰的势力放在眼里也就罢,你现在都不把小姐安危放在眼里!”荷月气得咬牙,“次次将小姐带到水火之中,你真的,真的……”
后半句话只有云桃猜不出其中意思。
见尉迟琰不答,荷月有些不可置信:“你真当小姐是棋子?”
吧嗒。
白子落盘。
这句话云桃听得懂,她看向尉迟琰,没有任何时候有现在这般期待别人否定的话语。
空气凝固了半分钟。
“没有。”男人的声音不算大,但很坚定。
那半分钟里,尉迟琰脑海里闪过少女的种种模样,最终停留在被魔兽啃食时,那破布娃娃一般的云桃。
赢了。
云桃想,心里暗自得意。
纵使棋局再乱再大,她一定会赢的。
“今天就算我死在这里,她也会安然无恙。”尉迟琰轻声道。
屋外的树枝被雪压断,哗啦啦的响。
荷月胸膛剧烈起伏着,她生气:“那你为什么把她带来?放在魔界不也……”
“我需要让她知道我的一切。”尉迟琰垂眸,“无论平安与否。”
“说白了就是你的私心!”荷月不赞同他的观点,“明知小姐柔弱,少让她见些刀光剑影又怎样!?”
说完,她喉头一哽,想起芙蓉宫那晚的少女。
月色下的死神。
云桃不弱。
这个想法忽然在荷月脑中挥之不散,她知道云桃没有失忆但又不懂许多事。
但身世终究是个谜,荷月不信她是妖界的小公主,云桃身上没有一丁点妖族的痕迹。
想着,荷月吐出心中一口气,不依不饶:“你在利用小姐。”
“没有。”云桃抢答,“这是我心甘情愿的。”
“他在利用你,他蛊惑了你。”荷月咬着牙一字一句道。
尉迟琰不懂为什么面前的少女对自己有如此大的敌意。
他甚至有些怀疑,面前的人不是荷月,又或是已经被季青峰策反。
可她一心一意都在为云桃。
直到荷月歇斯底里地喊:“男人都不是好人!”
“……”云桃抬眼看尉迟琰,又看看荷月。
荷月一想到余山舟就狠地牙痒痒,她明明那么相信这个哥哥。
直到昨晚不慎听到余山舟与季青峰的谈话。
“现在那小丫鬟相信你吗?”屋内的季青峰喝了两杯酒,语气有些东倒西歪。
余山舟好似也喝了,激动道:“那晚我找了容君那群人……峰主你是没看见,好一场英雄救美呢。”
“哈哈哈,她不是你妹妹吗?怎么舍得骗她到现在。”季青峰调笑道。
余山舟啧啧摇头:“这种野丫头,我爹认了,我可不认,余家上上下下也没什么人想认,当了丫鬟还想进我余家?白日做梦!”
荷月抽咽着同两人讲了一切,刚开始她只当余山舟想要更大的权力。
云桃握着少女的手:“没关系,我杀了余山舟,让你当余家唯一的子嗣。”
“噗。小姐,余家子嗣多着呢。”荷月笑了。
“豆杀了。”少女嘴里含着尉迟琰递过来的花生酥,嘟嘟嚷嚷道。
说不定她真能做到。
荷月摆手拒绝:“不行不行,其他人是无辜的。”
“那我把季青峰杀了,你当峰主 ”云桃思索答道。
荷月无奈:“……小姐要不让我当个魔尊?”
尉迟琰:?
云桃想了想,眼睛一亮,亮得尉迟琰心寒。
“那我把师父杀……咦……”好像不太对。
师父本人已经打算气愤离场。
尉迟琰轻弹少女脑门,算作惩罚:“再乱说话就打嘴。”
“嗷。”少女小小地不满了一下,下一秒嘴里就被塞了甜腻腻的糕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