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楚点头,“我回房间拿书包!”
她再返下楼时,陈清远已经换好了校服,背着书包,安静的站着等她,两人一起出门,坐公交,去学校。
高一七班教室。
陶楚一入座,肖畅就从古诗词背诵后面抬起脸,不动声色的观察了她几分钟,然后把人的肩膀一拍,“楚楚,你早上出门捡到钱啦?笑的这么开心?”
陶楚转后头去,依然笑着,“没有啊。”
她从书包里掏出杏干,打开,递给肖畅,“尝一个吗?很好吃的。”
肖畅拿了一个放嘴里,仔细又缓慢的嚼,在认真品味,陶楚的手还没收回去,刚来的代程安连座位都没进,就先从她手里拿了一个,“我也要吃。”然后他抛进嘴里。
“我去,这什么杏干啊这么酸?!”代程安整张脸都苦起来,肖畅哼了一声,又问陶楚拿了一个,“你无福消受。”
两个女孩吃的津津有味。
过了一个礼拜,新一周的升旗仪式。
陶楚和肖畅被班主任喊去改卷子,所以下楼时有些迟,班里已经站好了队伍,两人从操场西门悄悄进入,站到了队伍的最后面。
代程安个子高,他是男生队伍里的最后一个,教导主任在台上讲话时,肖畅小声问他,“刚才学生会查人的来过没?”
代程安头也不动的回道,“还没来。”
两个女孩这才放下心。
陶楚和肖畅,一前一后,两人在队尾,只能听见教导主任奋力嘶哑的嗓音,完全看不到远远台上人的身影,肖畅觉得无聊,看了一圈查纪律的人没来,她贴近了一点,跟陶楚说悄悄话。
陶楚时而扭头看她一眼,这次扭头时,她不经意看见高三组那边有个人影,脚步匆匆的跟着一个老师出了队伍,然后从无人注意的后面绕出操场。
好像是陈清远。
陶楚盯着那边的时间有些长,肖畅也忍不住顺着她的视线看,却是人影空空,她问,“你看什么呢?”
女孩这才收回目光,摇摇头,她低下脸,脸色明晦不清,她有几分不安,总感觉会发生些什么。
仿佛是为了印证她的想法。
接下来的几天,在家里或者在学校,她都没有见过陈清远,周五放学,陶楚回家时,发觉别墅内外都挂起了喜气洋洋的喜字彩带,厨房里有好几个女人在忙碌。
她在餐桌旁找到剥蒜的张嫂,张嫂说,“周家老太太后天过寿,不让去饭店说浪费,所以就在家里办了。”
陶楚知道,周国栋是个十分孝顺的儿子,她点头,看了一圈,今天周家人格外多,她忍不住又问道,“您知道清远哥哥这几天去哪儿了吗?”
闻言,张嫂剥蒜的手一停,面容爬上些哀愁,她叹了声气,“他奶奶走了,本来做完手术医生说没事情了,结果谁知是回光返照,周日晚上人就不行了,周一才打过电话来让回去。”
陶楚听着呆了一呆。
张嫂又叹了口气,“清远是个可怜孩子。”
陶楚的双腿如灌铅般,她好一会儿才走到客厅,客厅开着电视,但是整面白墙都被喜庆红色装饰,包括人们满面笑容的脸,这个家里到处透露着浓浓喜悦。
陶楚心底好一阵难过,她此刻只能祈祷着陈清远不要在这几天回来,他至少等到后天,哦不,等到下周一,等家里的这个寿宴过去,他再回来,这样至少他不会触景生情,更难受。
但是偏偏天要违人愿,当陶楚正在沙发上坐立不安时,她听见张嫂的意外声音,“清远回来了?”
她立刻扭头看去,陈清远穿着一身黑,他身形清瘦的很厉害,脸色苍白又阴冷,眼底、下巴处都有淡青色,整个人憔悴的不成模样。
他像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家里,无比安静的站着,抬头望着打量着墙上、天花板上、桌上的喜庆装饰和布置,他看着眼前这一切,又像是看向很远的地方。
陶楚此刻也站起身,她看着陈清远这副安静沉默的模样,心疼像是一根藤蔓,紧紧的缠绕着她的心脏,她立刻走过去,想也没想的抓住他垂在身侧的手,“清远哥哥。”
陈清远转头看她,目光隐隐透着悲切,这是第一次,她竟然从陈清远眼里看到了脆弱和无措,陶楚更加握紧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