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悦和忧伤像是两道交织网,陶楚在逐渐沉沦他的温柔的同时,偶尔也会挣扎清醒,理智的思考他们关系未来去向,这样无可避免是痛苦的。
但是她控制不了自己的心,陈清远是极其有人格魅力的一个男人,是的,他现在已经可以称得上是一个成年男人,她无法决定不被他吸引、不去关注他、不去想他。
她现在该怎么办,她能怎么办?
陶楚揉了揉眼睛,终于闭目,把脑海中的这些统统都赶出去,专心的睡觉。
睡到半夜,她忽然有些惊觉睁眼。
周围都静悄悄的,陶楚开了床头灯,床头柜上放着一个空玻璃杯,是她睡前刚喝完的水,她起床,拿起杯子,走出房间。
客厅灯火通明。
陈清远坐在单人沙发上,上身赤裸着,胸膛前、肩膀处都缠着雪白的绷带,茶几上放着棉签、药水,还有随意堆积在一起的带血的旧绷带。
他脸色不似白天那样清隽,而是带着几分苍白羸弱,他微阖的长睫,因为听见女孩渐近的脚步而睁开,他看一眼陶楚,将身后披着的衬衣拉起来。
任迪凯原本伸了手,在看到陶楚以后,他又果断放下手,呼了口气,仰头直直的倒在旁边的长沙发上,他穿着一身黑色冲锋衣,整个人风尘仆仆,像是刚进门。
陈清远身上有伤,他拉衬衣的动作有些费劲,陶楚停顿片刻后,立马朝他走过去,她玉手一抓,把他的衬衣重新拉起来,然后小心翼翼的抬起他的胳膊,帮他穿好了衣服。
陶楚的动作细心又无微不至。
她甚至秉着呼吸,生怕弄疼了陈清远。
在她微微弯腰下来,正要给他扣衬衣扣子时,陈清远虚握住她的指尖,微微一笑说,“楚楚,我自己来。”
陶楚才猛然反应过来两人距离姿势此刻有多暧昧,她唰一下直起身,感觉脸颊有些热,她的目光又不由自主的看向陈清远。
他抬胳膊的这些简单动作都做的有些费劲吃力,茶几上堆在一起的那些旧纱布残留着深红鲜血,纱布又长又厚,药水也是一股难闻的苦味。
她早就该发现的,是白天时候刚见面,她太高兴了,所以才没注意到他的神色和掩藏在衬衣下面伤势,心惊的同时,她又不免有些疑惑,他怎么弄的这一身伤?他是一个大学生,再不外只是参与管理生意。
受伤的这些风险都是怎么来的?他的真实生活到底是什么样子?她不了解他,她一点都不了解他。
陶楚站在原地,目光凝神,拳头微微攥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任迪凯在长沙发上翻了个身,抓了个抱枕入怀,隔着道茶几看陶楚,“我饿了,我奔波了大半夜都没吃饭,给我煮点面。”
陶楚看了陈清远一眼,依言,走去了厨房。
冰箱里放着简单的蔬菜瓜果,陶楚挑选了几样食材,做了最简单的西红柿鸡蛋面,她端着香喷喷的面出来,刚把碗放在茶几上,任迪凯就立马眼睛发光的起身,捧着碗狼吞虎咽,样子的确是饿极了。
陈清远身躯微微陷在沙发里,刚才她做饭时,客厅的两人讨论了些生意上的事情,此刻他正拿着电脑看文件,还在改什么东西。
客厅只有任迪凯吃面的声音和他敲电脑的键盘声,现在是凌晨四点多,陶楚此刻也没有睡意,她收拾茶几上的东西,把那些沾血的旧绷带都扔掉,把棉签、药水这些都收好,归置进医药箱。
她做完这些,任迪凯也吃好了,他起身将冲锋衣重新拉好,拿起茶几上的钥匙,跟陶楚说,“这几天我有事要回家,一日三餐有阿姨来送,他每天需要换一次药,你帮我给他换一下。”
陶楚立刻点头,任迪凯又叮嘱了些注意事项,陶楚都睁大眼睛很仔细的听,末了,他走到玄关处,又回头说,“提前祝你们新年快乐,楚楚,你高三了记得好好学习,清远你……好好养伤,别做那些伤筋动骨的活动。”
他话里有话,陶楚没听出来,陈清远从电脑前微微抬眸,眸子清冷但很有压迫威力,任迪凯立马举起双手,“OKOK我滚了。”
他笑着走了,门一关,只剩下两人。
陶楚有点渴,到厨房喝水,给陈清远也倒了一杯,放他面前的茶几上,陈清远抬眸看她一眼,神情略微疲惫,捏了捏眉心说,“楚楚,你先去睡吧。”
他还在忙,陶楚想跟他说话、想问的问题此时也不好打扰,她只好先回了房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凌晨六点才再度入眠。
再醒来已经是中午。
陶楚拉开窗帘,外面阳光大好,天空美的如画,她走到客厅,看见陈清远坐在单人沙发上,他仰头阖眼,一旁放着终于合住的电脑,他呼吸浅浅,睡颜安静。
他一夜没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