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盒辣卤煮摆在面前,是很香,只是还没吃就已经能闻到劲劲的辣味了,陈清远看着面前这盒,听陶楚这么一说,知道她是别有用心。
见他不为所动,陶楚托着脸挑挑眉,歪头看他,“清远哥哥,我记错你口味了?”
这声清远哥哥喊的他心上一激,陈清远不动声色的微叹口气,捡起一旁的手套戴上,“没有。”
他低头开始吃那盒辣卤煮。
陶楚神情颇为悠哉,拿起筷子继续吃菜,偶尔捡一片面前的五香卤煮的素菜吃,过了一会儿,陈清远竟然慢慢的将那盒卤煮吃的见底,陶楚看到时,眼神一怔,转头看他。
他额角上已经有些流汗,陶楚知道陈清远口味很清淡,一般略微重盐重油的他根本都不碰,更不用说吃这一盒辣味十足的卤煮了。
她确实是在整他,谁让他之前狠心离开那么久不联系,这次重逢后还一逼再逼她,像是对她爱他的这件事势在必得,陶楚承认,她是很爱他,但是又对他这种态度有些牙痒痒,所以才想来今天这一出。
陈清远最后吃完了一整盒辣卤煮,拿毛巾擦手的时候笑,“味道很好,希望有机会能去家里再吃一次。”
他笑容清朗,把她这招一拆再拆的无可复加。
陶楚嘟囔道,“我妈才不给你做了。”
吃完这盒卤煮,陈清远没有胃口再吃其他,只安静喝了两杯清酒,他耐心的等陶楚吃完菜,等她撂下筷子的那一刻,他也放下酒杯,虚握住了她放在这一侧的手。
“楚楚?”
在他温暖宽厚的手掌下,陶楚的手蜷缩紧了成拳,她终于说,“我已经帮你问好她了。”
陈清远眉眼微挑,又听她说,“既然十八岁的陶楚愿意跟你走,那现在的陶楚也答应给你一个机会。”
陈清远眼神一怔,眸色极浅极亮,他忽然一扯唇笑了,将女人扣进自己怀里,他已经很多年没有体会过这样心绪激动的感觉了,他只觉得所有的气血都在往上涌,他说,“谢谢你,也谢谢她。”
陶楚哼了一声,“不用谢我,谢谢她就行。”
她几次频繁的在他面前展露出小女人的可爱,陈清远竟然觉得分外享受,下巴在她头顶蹭蹭,“都要谢。”
——
吃过饭,送陶楚回家,陈清远让司机在离小区的两条街口就停住了,后面不长的路,两人都想散步回去。
两人沿着路边走,十指相扣,陶楚主动和他说起自己这几年在上海的工作和生活,陈清远安静听着,有时也说一两句,走到楼下时,陶楚跟他告别,刚要走,忽然被他拉着手腕一拽,就跌进了他怀里。
陈清远低头捧起她的脸,声音低哑道,“楚楚。”
陶楚知道刚才在车上他就想亲她了,只是碍于司机也在,他才没亲,眼下四处没人,只有窗户人家的灯火,在陈清远的脸低过来的那一刻,陶楚噗嗤一笑,伸手勾紧他脖子,偏脸躲开,靠在他怀里。
“哪有人刚吃完卤煮就接吻的。”
陈清远失笑,知道是自己失算了,刚才吃那盒卤煮的时候,其实陶楚说过他吃几口就行了,是他急于表现,才流着汗也把那一盒都吃完了。
结果现在亲不到人。
他无奈一笑,只好放开怀里的女人。
陶楚把肩头的西装拽下来,还给他,跟他说了再见后,双手背在身后,高跟鞋一响一响的,就在她要进入单元楼的时候,她忽然停步回身。
“陈清远。”
陈清远胳膊上搭着西装外套,他朝女人看过去,眼神沉静但又略微疑惑,等着她后面的话,结果陶楚忽然没说了,她摇摇头道,“ 没什么事,你快回家吧。”
说罢,她进了单元楼。
就在刚才转身的那刻,陶楚的心就忽然定下来,不用要他刻意回答,她原本想问——我们能在一起多久?
她觉得这个问题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就像肖畅说的,不用考虑到底能在一起多久,这是个无解的答案,她喜欢他,愿意跟他在一起,三年五年也好,八年十年也罢,是她太爱了,所以才会被束缚住。
现在她的爱终于尘埃落地,当年十八岁的喜欢也终于发芽结果开着茂盛的花,那就让它一直被照耀在阳光下,不去想阴天什么时候来,只管拼命吸收赤诚的阳光,长成更漂亮顽强的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