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情巴巴

繁体版 简体版
剧情巴巴 > 自己的未婚夫自己养 > 第87章 第 87 章

第87章 第 87 章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惟一!沈惟一!”

砸得越凶,喊得越大声。

“沈惟一!!!”

他唯恐春风把声音吹散,害怕沈惟一听不见,他忘记身后有人在嘲笑,一心只想喊沈惟一回来。

沈惟一越走越远,再也看不见身影。

沈沛白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人,一转身,对他不好的人也不在,广袤天地只剩下寂寥的他,他着急地四周巡视,喊地越发急促用力。

“沈惟一!!!!!”

“沈!惟!一!”

于风中声嘶力竭,但再也寻不到沈惟一踪迹。

“阿爹阿爹!快醒醒,该喝药了。”

魏鸣摇晃几下他胳膊,把他唤醒。

他喝了药再继续昏睡,但梦不到沈惟一了,什么也没梦见。

醒来魏鸣正坐在床边翻看什么,见他醒来很是高兴,捧着一件喜庆嫁衣翻来覆去地看,问他这是谁的,怎么放在暗格里。

沈沛白一阵恍惚,缓缓道:“你小爹绣的。我的。”

“小爹还会做衣服?”魏鸣又惊又喜,“还挺好看,阿爹穿上肯定是最帅气的新郎官,比我亲爹还帅气。”

沈沛白定定望着那件嫁衣。当然好看,沈惟一绣这件衣服时很是用心,手指头戳出不少洞,沈惟一白天忙,晚上还要来一遍那种事,都是挤出时间绣的,格外用心认真,他盼着沈沛白能穿上他亲手绣的嫁衣来娶他,他们的最后一面他问沈沛白能不能等他回来以后学着喜欢他。

少年心事从来不遮掩,想要得到喜欢,就要说喜欢,想占据爱人身体,就来一场不包含杂质的纯粹情事。

沈沛白无可避免的想起一个个被迫晕过去的夜晚,他不热衷情事,但少年从来没有让他不舒服过,不会只想着自己快活忽略他的感受,甚至算得上以他为先,看似强迫,却是服务。

他一看见这件嫁衣,就想起混着鲜血和淫靡气味的夜晚,然后惊觉原来已经过去这么久。

魏鸣把嫁衣叠好放回原位,继续翻其他暗格,翻出一堆布老虎。

“小爹这么喜欢布老虎呀?我小时候也爱玩,现在不怎么喜欢了。”

沈沛白从喉间发出一声轻微的“嗯”。沈惟一小时候可太喜欢布老虎了,还是婴孩儿的时候抱着比他自己小不了多少的布老虎在床上打滚,开心了就蹭蹭脸,笑容甜甜的,眼睛弯成月牙,教布老虎跟着他喊“爹爹”。

魏鸣忽然惊讶,“咦?这里怎么有头发?”

魏鸣揪出那两根被红线缠在一起的发丝,细细打量,看一眼沈沛白脑袋,这根白发肯定是阿爹的……这根黑发是谁的呢?

“奇怪,为什么要缠在一起呢?”魏鸣百思不得其解。

想问问沈沛白,视线一挪,发现沈沛白又陷入了昏睡。

有人来看望他,他昏睡中似梦似醒,听见他们说边境多了一种火球的武器,能远程投射,直接就能把人炸死,可吓人了。

沈沛白看见自己身着喜庆的嫁衣,坐在高高的悬崖看云景,突然战火连天响,薄雾散去,不远处的两军交战处烽火连天,厮杀呐喊声直上云霄。脑海里有个声音告诉他,这里是北方边境。远离宁静祥和的清州,远之又远,战乱不会波及清州。

但惟一在这里,沈惟一在这里!

”惟一,惟一!”

沈沛白慌张地四处张望,一转头,沈惟一就在他的身旁。

手持红缨枪的沈惟一在笑,“哥。好久不见。”

那笑容是一贯熟悉的乖笑,但比以前成熟,少年长成了青年模样,红绸束发,墨色劲装,有点陌生,但不影响他一眼认出。

“惟一……”

是惟一,是沈惟一。

沈惟一说:“哥,你穿嫁衣真好看,我也想穿。”

沈沛白当即就要脱下嫁衣给沈惟一穿,但沈惟一突然表情痛苦,轻声道:“哥,我有点痛。”

“哪里痛?”沈沛白瞬间慌了神,朝沈惟一伸手,自己也想往那边爬,“惟一过来一点,我给你看看。”

沈惟一没动,身上的衣服开始渗血,衣摆往下滴血,但不知道伤口在哪里。

洁白的里衣被染成红色,像嫁衣。

沈沛白拼命往那边爬,“惟一,伤哪儿了?伤哪儿了!”

但沈惟一离他渐远,转身时掉了滴泪,不舍道:“哥,我好想你啊。”

“不要走!不要走!”

沈沛白看一眼悬崖底下的战乱,血流成河,遍地残骸不忍直视,他害怕下一眼就看见沈惟一躺在那里。

“惟一你回来!你回来!”

沈惟一走过的地方留下一道道血痕,沈沛白徒劳地挽留,要失去的恐慌包裹全身,他追不上沈惟一,怎么都追不上,手摸到沈惟一站立过的地方,沾了满手鲜血。他痛苦地在原地哭泣,泪水打湿衣襟,突然情绪崩溃,嘶声大喊:“沈惟一!”

悬崖下传来回应,他低头,是沈惟一勇敢地在与敌人厮杀,不畏生死,一往无前。别人都有盔甲,就沈惟一没有。沈惟一向来勇敢,不会退缩。

“别冲了!别冲了!!”

沈沛白崩溃大喊,往悬崖边挪去,还没到最边上,忽然看见一个火球朝沈惟一袭去。

“跑!惟一快跑!!”

“快躲开!!!”

砰——

火球落下。

他失去沈惟一了!他没有沈惟一了!

他睁大了眼目睹这一切发生,他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他茫然失措地往前爬,义无反顾往下坠,他想抱抱沈惟一,他要把沈惟一一点一点捡回家。

身体没有落到实地,他没有摔死,睁眼时是熟悉的帐子,宋锐在晃他胳膊,自言自语似的,“公子怎么哭了?”

“怎么哭这样伤心?”

有人给他抹眼泪,有人给他擦手,他望着头顶平静帐子,还深陷梦境无法自拔。

“剪刀……”他重复道,“剪刀……”

有人把剪刀给他,他握紧了,往手腕划。

“公子!”宋锐飞快抢下剪刀,满目震惊。福伯按着沈沛白的手,死死按着,心惊胆战,后怕不已。

擦手的帕子混乱中掉在地上被谁踩了一脚,福伯叫人取来干净帕子重新湿水给沈沛白擦脸,轻声安抚道:“懿懿不怕,是梦。梦见什么了?你跟福伯说说,福伯听你讲,你说出来。”

沈沛白视线从头顶帐子移到福伯脸上,意识逐渐清醒。

“……梦?”他喃喃问。

福伯道:“是梦,沛白不怕,都是梦!”

梦。是梦。

穿嫁衣是假的,悬崖是假的,烽火连天是假的,沈惟一的伤也是假的。

沈沛白再度流泪。

是梦啊,幸好是梦。

他突然咳嗽不止,久违地咳出血来,宋锐叫人去请大夫,他断断续续问宋锐:“新一批的粮草和、和盔甲凑齐了吗?多久能送到?”

宋锐道:“大壮正四处奔走呢,想是快了。”

沈沛白急道:“再、再快些!赶紧、赶紧送!”

大夫来了又走,在房间外摇头,跟福伯说:“喝药已经没用了,不如多喝些粥,精气神能好一些。”

福伯仍旧按时喂他喝药,但会逼他多吃一点东西,吃不下就喝粥。魏鸣不去学堂了,学着管理庄子,魏子煜偶尔会来帮忙,见了沈沛白逐渐无言,连调侃都说不出口,偶尔说了,沈沛白也没力气应他。

大家都说:“惟一福气好着呢,从小机灵聪明,肯定不会有事。”

这并不能安慰到沈沛白,没有亲眼见到沈惟一活着站在他面前,他就始终放心不下。

他好像始终吊着一口气,好不了,也暂时死不了,陆靖辰都要把库里最为稀缺的药材搬空了,也不见好。

陆靖辰每次来都跟他说:“沈懿哥哥,听说边境战事要结束了,惟一很快就回来了,你得赶紧好起来迎接他回家。”

沈沛白嗓音沙哑,虚软无力地回应说:“好……我好起来……等惟一……回家……”

后来这种话说多了,连陆靖辰自己都不信,但还是每次来都欢欢喜喜故作高兴般哄骗,还没进门就大声道:“沈懿哥哥,又有消息了,咱们又杀了好多来犯,我朋友来信说听说过一个叫沈惟一的,可厉害了,都快当上大将军了!”

第一次有了沈惟一消息,沈沛白居然精神好转,甚至主动喝完一碗白粥,说得快点把身体养好,等惟一回家。

但好久好久,一个月过去,两个月过去,三个月过去……还是没等到。他所有的精气神全凭一个又一个的人骗他吊着,每听见一个有关沈惟一的消息,就能暂时好上一点,不至于整日昏睡。

福伯尤为高兴地跟大夫说这两日瞧着比以往好,是不是快好起来了?

大夫惋惜道:“早说过喝药没用,心病,难治……而且沈公子现在身体情况太糟糕了,喝药只是安慰你们,其实对他来说一点用没有。”

沈沛白听见了,还闭着眼,跟守在床侧的宋锐轻声道:“喝吧……万一有用呢……”

他想活长一些,他想见到沈惟一平安归来。

但他还是担心自己撑不住,趁着有力气说话时跟福伯说不让魏鸣来守他了,福伯说好,然后把家里所有人都交给小褚,从此换自己和宋锐轮换守着他。

福伯担心魏鸣是小孩子,看不出情况好坏,不能及时叫大夫。沈沛白是怕自己突然死掉吓坏魏鸣。

这副身体确实太糟糕了,连药都快喝不下,骨瘦嶙峋,手指一摸全是骨头。福伯守在床前跟他说话,“懿懿,你一定要好起来。”

“你们家……”福伯别开脸,有些说不下去,“你祖父祖母是我送的,你阿爹阿娘也是我送的,我不能再送你啊。你得好起来,我还指望日后你送我一程呢。”

沈沛白说不出话,睁眼都没力气。

福伯继续道:“你还年轻,得长命百岁,日后闲了,想起福伯便去看看我,把惟一也叫去,你们好好的,我才放心去见你阿爹阿娘啊。”

沈沛白动动手指,算是回应。

往往都是福伯说,他听,往往福伯说到最后,都会说:“惟一要是回来看见你这样,肯定很伤心,懿懿再坚持坚持,今日熬的骨汤清淡,咱们喝半碗好不好?”

沈沛白点头,逼自己咽下半碗骨汤。

后来连点头都没了力气。大夫再来,摇着头走了。

福伯没忍住背身抹掉眼泪,回屋却跟他说:“大夫说比上次好了很多,懿懿就快好起来了,我叫人熬了粥,等会儿咱们多喝一口,等惟一回来了,你还能出门去接呢!”

沈沛白指尖微颤,很艰难地在福伯手心写字,因为身体无力,写得歪歪扭扭,但福伯还是能认出,沈沛白在说:好……

他很听话,福伯叫他多喝一点,他便逼自己多喝一点,只是身体太不争气,不仅没好起来,反而更差。

他怕自己等不到沈惟一回来了,他好想活长一些。

福伯再跟他说话,他写字也没了力气。

他知晓自己撑不住了,嘴里喃喃喊着魏鸣。宋锐便拦着魏鸣不让进,魏鸣在门外哭,说他不怕,沈沛白还是不让进,好不容易攒了点力气,在宋锐手心写:死,不看。

宋锐知晓他的意思,死时别让魏鸣看见,死后也别让看。

沈沛白知道自己现在就剩骨头了,死了肯定很吓人。

他知道自己等不到沈惟一了,开始坦然面对死亡,没有昏睡时就拜托大家帮着照顾点魏鸣,然后在等待死亡的时间里,趁着清醒多念着沈惟一一次,仿佛只要满心挂念,沈惟一就能听见,带来牵挂平安归来。

可他也放不下魏鸣,魏鸣还那么小。

魏鸣在他房间外哭,他喝不下药了,叫人别煎了,魏鸣不听,固执地自己煎药,送来逼他喝下。

他又熬了一日,终于等到陆靖辰风风火火跑进来报信:“沈懿哥哥!沈懿哥哥!来信了!大将军来的信!有惟一消息!”

沈沛白一如既往强撑起精神听,只是这次已经不抱希望。

信是拆开的,陆靖辰提前看过,前面提什么论功行赏什么感谢清州与沈家都不在意,直到看见“沈惟一平安,已归”几个字时,才敢放任自己红了眼眶,毫无形象冲进沈家告知沈沛白这个好消息。

“沈懿哥哥,你看这里——”陆靖辰指着信上一行龙飞凤舞的小字,“‘沈惟一平安,已归。’沈懿哥哥,惟一回来了,已经在回来途中了!”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