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正常。
看到所有的相似的画面都会有反应是不是正常?
听到奇怪的话和陌生人接触都会控制不住朝那种方面想是不是正常?
只要拿到手机就会下意识寻找相关的页面和网站,在最该集中注意力的时候偏偏看不清任何东西听不见任何声音,想要得到伴侣、随便一个什么人都可以,正常吗?
陈运不知道。
在洁厕灵和二手烟味中,在柠檬的空气清洗剂中,她终于松开嘴,弯下腰,把胃袋中所有的东西都吐了出去……
吐完漱口,买瓶碘伏消毒(迟柏意说的),喝个葡萄糖补液(不然早饭吐光了低血糖怎么办)。
全身的汗被风一吹,太阳光懒洋洋地照下来,陈运找了个椅子坐下来,从怀里掏出了书——
随着碳链增加,刺激性气味逐渐过渡向……
青草,果实,坚果,脂肪……
迟柏意下午看见她回来,习惯性问了一句:
“今天忙吗?”
“还好。”她平平淡淡地说,说完掏出了根玉米,“我记得你之前说想吃。”
夕阳西下,她脸上全是疲惫,硬生生撑出来一个笑。
迟柏意接过去看半晌,满肚子话竟不知该从何说起了。
陈运绕过她,问:
“你那边怎么样?”
迟柏意说:
“也还好,明天去签个字就算完了。”
昨天的牛肉调成面条卤子,加醋一拌,合着黄瓜条,热了鸡翅,味道挺不错。
第二天照旧是俩人六点出门。
一个说去上班,一个说去派出所。
陈运在十字路口转弯,迟柏意直走。
花了十分钟签完字,迟柏意想着要搬家也懒得再找房子,干脆去小园那套房子看一眼,不行的话,昌平路的长青苑那套也行……
小园这边是之前老妈给买的,住也没住几天,那时候满心都想着怎么自己自力更生,现在想想……
挺幼稚的。
也难怪老妈总觉得她还在赌气。
家电一应俱全,什么也不缺,迟柏意看完出门,正好公交开过来,干脆就上去了。
结果上去才发现挤得要命。
还是坐下来基本就很难再站起来给别人让个位的那种挤……
左边一个小孩大声唱歌,右边一个小孩呱唧呱唧嚼泡泡糖,吹泡泡吹得“叭叭”响——
不是,假都快放完了,你们不应该在家写作业了吗?!
迟柏意被吵得头痛欲裂,面无表情地感受着后面还有对情侣在叮呤咣啷地折腾椅子——
“你别动啊,我快掉下去了。”
“你坐过来点儿,靠我身上……”
靠什么靠,你俩直接叠一块儿得了!
“来来来,您坐我这儿。”这边有人想站起来了。
这位好心市民站不起来……
就在大伙儿都痛苦万分挣扎在人群中时,最前面传来了一声惊呼:
“你干什么?!”
迟柏意“嗯?”地抬头。
四周一下安静了几秒,大伙儿一块儿抬头。
“就是你,你还要不要脸了,学生的包你也偷?”
有小偷?
有小偷!
小孩儿不吵了,情侣不腻歪了,广大群众一起试图越过众多人头吃瓜。
迟柏意也很想去啃一口,但她实在越不过前面那姑娘的大书包,她什么都看不见。
就听见那边从一个声音变成两个声音再变成三个……
直到,司机在喊:
“哎,别动手!”
“你还敢动手?!”
“我报警了!”
陈运偏过头,躲过对面指过来的指头,把身后已经带着哭腔的女孩子往旁边拦了一把。
“我怎么就动手了?谁他妈看见我摸她包了?!我就不小心碰一下怎么了?”
陈运看着这人,没说话。
“她东西丢了她自己找啊,有你什么事儿啊!有你们什么事儿啊!”
陈运还是没说话。
“你滚开!”
对方手指头又指了上来,“老子要下车,你再看一个信不信老子给你眼珠子抠出来。”
陈运说:“不信。”
“信”字刚出来的一瞬间,她已经一拳砸了上去——
很准,就对着肚子。
小偷压根没反应过来。
周围群情激奋的大伙儿都没太反应过来。
就连后头那个正打报警电话的苦主都愣住了,睁大眼睛看着这个场面——
她一拳一肘的往上怼,人抱着头开始往下躺。
没人拉架……
“打起来了打起来了!”迟柏意听见她前面那个大书包在喊。
“警车来了!”
右边小孩激动地说。
公交车到站了。
前面安静片刻,迟柏意透过车窗往外看,看到了警车前的几个人,其中一个抱着胳膊,脸色难看,就穿着她曾经洗坏了的那件衣裳……
她猛然站起了身:
“借过,我得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