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成明是在丁戊鑫的住处找到的邵涵孜。邵涵孜见过王成明,也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被他这模样吓得三两句就说了实话。
前段时间,董源不知道从哪找到了邵涵孜的联系方式,他给了邵涵孜一笔数额可观的钱,明着说是想让她从中牵线跟萨爽坐下来谈一谈,但给出的金额却是另一番意思。邵涵孜也算是懂事,告诉董源自己会想办法查到萨爽的行踪。而在得到这个答案之后,董源又给了邵涵孜一笔钱。
邵涵孜几次到酒吧都没见到萨爽,而她一直不知道萨爽的住处,跟车又不现实,于是就想起了两个人的共同交集。邵涵孜跟奢品店的柜员也是认识的,她没能力像萨爽一样直接拿包,但这几年也没少买那些自己负担得起的配饰,花几千块钱买个别人口中的“配货”,努力攒一攒,也能买个入门款的小包。邵涵孜开户都是萨爽带着她来的,自然也是同一个柜姐在为她们服务。
之前侯兆为了追萨爽,在酒吧办卡的时候留了信息,邵涵孜就知道了侯兆的生日。眼看着侯兆生日快到了,她猜萨爽会去店里给侯兆挑礼物,于是就提前跟柜姐套磁。她骗柜姐说萨爽如果买了男款那一定是给男朋友的,而她男朋友也想给萨爽一个惊喜,想买个情侣款,或者配个女士款。
这种情侣之间的情趣对柜姐来说已经是见怪不怪了,再加上之前邵涵孜傍着萨爽,一直营造两个人是闺蜜的感觉,所以柜姐没多防备,今天在萨爽到店开始挑选男款的时候,她就给邵涵孜发了消息。
拿到消息的邵涵孜转头就把消息告诉给了董源,后面的事情她就不知道了。
王成明还是有脑子的,找到邵涵孜之后就直接把电话打给了翟迪峰,所以其他人也全程能听到邵涵孜交代的过程,也避免转述不清耽误时间。
等邵涵孜说完,王成明挂断电话,脸色也已经阴郁得仿佛能吃人。他拽着邵涵孜的领口把人拎起来,沉着声音说道:“姓邵的,我告诉你,如果爽姐今天受到一丁点伤害,我绝对百倍千倍地还在你身上。”
“你……你……你这是犯法!”
王成明不屑地说道:“老子是实打实地蹲过大狱的,二进宫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我现在不动你,是因为答应了爽姐好好做人。我这条命是爽姐救的,为了她再进去我也心甘情愿。你敢跟我比吗?你个绑!架!犯!”
“我没有!我没绑架!我什么都不知道!”邵涵孜挣扎着喊道。
“有没有的,到时候就知道了。”王成明松了手把邵涵孜扔到沙发上,转头看了眼被手下人架着压在沙发另一端的丁戊鑫。他走到丁戊鑫面前满含威胁地说道:“老东西,你今天家里来人了吗?”
“没、没、没有!今天家里谁都没来!”丁戊鑫颤抖着回答。
“住着闺女的房子,花着闺女的钱,睡着要害你闺女的人。我是该说你是混蛋呢?还是该说你是畜生呢?”王成明用手里的棍子戳了戳丁戊鑫下腹往下的位置,“这祸害玩意,还是切了干净。”
恐惧顺着爬上后背,直冲大脑。多年前的经历与此刻感受交融混合,丁戊鑫已经恍惚,本能地想要夹住双腿,却又被锁着动弹不得。此刻他连说话的能力都已经失去,就只剩下了呜咽。
“该怎么做,该切断什么,你自己清楚。”王成明伸出一根手指,“就一天时间,如果你没有行动,我就替你下手了。”
王成明说完之后示意手下松开丁戊鑫离开。临走前他抡起棍子直接把屋内摆着的景观鱼缸打破,扬长而去。
王成明赶回商场的时候,侯昭玙已经到了,而侯兆也结束了通话,坐上最近一班飞机往回赶了。翟迪峰还在为不得已暴露董源的事情担心,小心地观察着侯昭玙的表情,不过他肯定是看不出来什么的。侯昭玙到了之后就打电话联系了人,现在监控室里站着的不止是他们几个相关人,还有商场的负责人和安保部经理。
在萨爽失踪前后的所有监控都被调了出来。刚才对翟迪峰等人并不友善的保安已经不见,现在所有人对他们都是恭敬又谨慎的。翟迪峰心里冒出了深深的无力感,同时又很庆幸,如果不是侯家出面,此时他又能怎么办?难道真的要去叨扰已经年过八十的两位老人吗?
终于,监控中露出了端倪。在萨爽进入卫生间之后,一名穿着保洁服装的人推着保洁车也跟进了女卫生间。而直到翟迪峰发现萨爽不见,找路人帮忙进去寻找,那辆保洁车也没出来。最终,在翟迪峰乱了手脚,离开卫生间所在的通道之后,保洁才推着保洁车慢悠悠地走出来。而在另一个位置,那个人把保洁车推进了一扇门,再出来时,那人已经换了衣服,手里推着的也不再是保洁车,而是轮椅。虽然垂着头看不清脸,但轮椅上坐着的人的衣服正是今天萨爽穿的。
强迫自己冷静了好几个小时的翟迪峰终于崩溃了,他转过身,不甘又懊恼地抬起手说:“我这不是让爽姐在我眼皮子底下丢了吗?!我可真够笨的!”
“峰哥别急!”王成明眼疾手快拦住了翟迪峰的手,才让他这一巴掌没落在脸上,“爽姐可没让你自己抽自己,而且你抽自己也解决不了问题啊!”
小冯也走到他身边,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慰道:“这是心理盲区,你已经尽力了,别自责。谁也不想发生这种事情的,现在重要的是我们有了线索,能顺着查下去。”
侯昭玙还在冷静地分析情况,她对比了几处监控视频之后,问商场的保安经理:“所有监控都在这儿了吗?”
“都在了。”经理回答。
王成明刚才也跟着看了一段,他又仔细想了想,看向侯昭玙说:“那个、老板?我能说句话吗?”
侯昭玙点了头:“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