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指套呢?”金于诣不想继续这个让人伤心的话题了。
“什么指套。”河令卓没明白。
“就是,没洗澡之前,手上的。戴这个就不会受伤了。”金于诣对着半截手指比划。
“本来想戴的,但是放在包里了,看你睡得不踏实,没敢拿。”
翻书包会有动静。
“很不踏实?”河令卓也能看出来吗?
“嗯,哼哼唧唧的,一直在翻身。”
金于诣被他的哼哼唧唧说得不好意思。
大男人哼哼唧唧什么。
“可以换成嗯嗯啊啊的。”金于诣说。
河令卓沉默了。
金于诣仔细回想了自己说的话。
嗯嗯啊啊这个描述好像不太清白。
这么说哼哼唧唧也是,给人感觉在做什么奇怪不可描述的梦一样。
“你能不能帮我个忙。”河令卓换了个话题。
“你说。”
“打我几下。”
“不要。”金于诣果断拒绝。
“为什么?”河令卓歪头看他。
“干嘛打你呀。”他又不是S。
“我得比江岩惨嘛,你打我不就有伤口了。”河令卓对他眨眼。
“不行,会疼。”金于诣强调。
“没关系,疼的话我抽根烟冷静下就好了。”又不是疼在他身上。
金于诣看了一眼河令卓。
河令卓莫名看懂了这一眼,有责怪的意思。
“对不起,我不在林子里抽,我发誓这几天都不抽。”河令卓叹气。
“......不要。”金于诣长这么大还没打过人。
“算哥求你行不行?”河令卓伸手摸他的脑袋:“顺顺毛。”
分明就大一岁,说什么哥,说什么顺毛。
可是如果金于诣不帮忙,河令卓又能找谁。
“打哪里?”金于诣闷闷说。
“腹肌。”河令卓撩开衣服:“方便展示。”
肚子就肚子,非要炫耀有腹肌。
金于诣偏头不看。
“有内脏,会内出血。”
“打这里。”河令卓握住他的手放在一个部位:“这里是胃,一般没事,最多吐胆汁。”
“你挺有经验啊。”金于诣感觉手心被烫了一下。
河令卓确实是有肌肉的,而且这里体温很高。
“学过泰拳,你小心。”看来河令卓今天一定要做这个M了。
“好......”
话音未落,河令卓就感到腹部强烈的剧痛。
这太突然了。
金于诣才是那个社会人,人狠话不多。
河令卓:“......”
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扶住金于诣,才没直挺挺倒下去。
理论上来说,金于诣的体能应该不太好,但爆发力强又很好地弥补这一缺点。
续航不行,流畅来凑。
“练过的,就是不一样。”他声音暗哑。
金于诣已经不想说话了。
他单手撩开河令卓的下衣摆,另外一只手打手电筒,检查他的伤口。
肌肉上已经微微红肿了。
“睡一觉就青了,第二天会变成紫红色,休息去吧。”金于诣无奈。
“那你扶我回去。”河令卓忍住吐意,整个人扒在金于诣身上。
“好。”金于诣叹气。
“刚才推脱这么久,结果一拳下去这么狠......”河令卓气若游丝。
“不是你让我打的,要么不做,要么就做好,一拳到位。”长痛不如短痛。
河令卓比了个抬不起来的大拇指。
“风不像后半夜那么凉了。”河令卓突然示意他抬头看:“快破晓了。”
由于便利店上夜班,河令卓看过很多次日出。
一般是天先蒙蒙亮,什么都看不见,然后亮度一点点提升。
直到看见半个太阳,夜晚和红色交接。
但看过太多次早就不觉得惊艳了,反而是疲惫。
如果说看见太阳升起就是希望和新生,那河令卓带着汹涌的困意和迷茫对着太阳发呆了很久。
久到他觉得任何一场破晓都不足以打动他,太阳升起落下无数次都无法照耀他的角落。
直到今天。
他才直到,蒙蒙亮是因为,城市里的高楼大厦和云层把太阳挡住了。
太阳不出来,哪来的蒙蒙亮,是他之前看不见。
熟悉的太阳,在两山山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爬升。
回想起来,这是他最喜欢的一场日出。
可能是因为身边有很重要的人,可能是秋山的太阳真的不一样。
即使□□真的很疼很疼,但他无法忘怀小石子掷入波澜不惊的水潭的晕染。
“嗯,看见了。”金于诣的嘴角微微勾起。